初秋风渐起,潇潇的秋色在晚霞里被染得金黄,暗与明交替,竹叶枯黄了几分,蜿蜒飘转着落下。
这是一处世人不闻的隐秘竹屋,从皇宫通往此处,有专属通道。
幽深的小径上,两边是茂密的湘竹,层层叠叠的遮掩之中,姬玺玉身着玄色金边衣袍,外罩一件黑色莲花缠枝披风,深邃冷峻的眉眼此时透出些许温柔,仿佛满含着期待,他手持一盏流苏灯,在微暗的霞色中快步前行。
走至竹屋篱落,只见篱笆门口处,有一个人手持灯笼,长身玉立,在等他。
一身白衣如雪的姬幼,松松微挽青丝,长长的红色发带如同一抹红结,被猎猎秋风吹过,贴着他精致出尘的脸。
竹屋门前吊着两个黄色灯笼,灯纸绘制兰花图案,在渐暗的傍晚,如同两盏月悬挂与雅阁屋檐。
灯下有人在等他归家。
男人快步走上前,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姬幼身上,掌心合拢着姬幼的手,捧在嘴边呵气。
姬幼笑着说道:“御膳房处理了些秋蟹送过来,今晚合了你的口味了。”
男人也笑了,说道:“只不过你身子畏寒,这蟹偏偏性寒,不宜多吃。”
两人相携走进竹屋,烛火已经点亮,熏熏的暖光映照在四角。
坐下后,姬玺玉将蟹肉仔细剔出来堆在碗里,舀了蟹醋淋上,鲜美的蟹配合着酸甘的蟹醋,让人食欲大振。
姬幼小口地舀着当今圣上的尊手亲自为他处理的蟹肉,灯下的美人吃得专心致志。
“怎么今天都没话讲?”姬玺玉轻声询问。
这段日子他过得很舒坦放松,处理起政事来越发熟练,也慢慢适应了这个至尊之位,而每日忙完后,就可以来到竹屋与姬幼待在一起。
夜间自然也是能将娇软的身体拥入怀中,肆意玩弄,让这个羞怯的人在自己身下含羞张腿,被cao得香汗连连。
姬幼抿了抿唇:“今日我听说......”
“听说什么了?”姬玺玉心头一紧。
然而姬幼只是柔柔地笑了:“听说下个月宫中的灯会,会邀请世族进宫共赏,所以也好奇这个热闹。”
姬玺玉轻轻松了一口气,笑着说:“是,你往常并不喜喧闹,我就没告诉你,你若是好奇,届时我带你一同游赏。”
“好。”姬幼笑着点头。
其实那未完的半截话,是听说已经有朝中重臣上书致述后位空悬了,甚至有人求到了每日给姬幼送物资的宦官面前,意欲让姬幼出面劝导帝王娶妻立后。
虽然姬幼被安置的地方无人知晓,但这段秘而不宣的皇家禁忌情事,却仍然被亲近天子的几位重臣所知,为保全皇室颜面,几位大臣自然都不约而同地将此事藏在心底。
用完晚膳,姬玺玉黏腻地枕在姬幼大腿上,非要他念书给他听,琅琅的读书声如同玉佩碰壁,清泉击石。
享受了一会儿夜晚时光,姬玺玉就开始动手动脚,然而向来温顺的姬幼,却说什么也不肯宽衣。
最后姬玺玉只得硬着火热的性器,抱着姬幼软软的身子睡觉,委屈巴巴的模样好似没长大的孩子。
烛火熄灭了。
黑暗中,姬幼忽然发问:“阿玉,如若我......怀孕了,该当如何?”
“你不会怀孕的。”姬玺玉轻吻美人发顶,深深嗅着来自姬幼身上的馨香。
“为何?”姬幼轻轻问。
姬玺玉闻言一噎,他总不能说他早喝过秘药,此生都不会有后代了吧,按道理来说,只要姬幼的男人一直都是他,也只有他,那姬幼当然是不会怀孕的。
姬幼没听到回答,也没再追问,只是心里一抽。
他没喝过避子药,但是姬玺玉如此笃定他不会怀孕,那必然是他的身子太羸弱,被太医诊断了不能有孕,他也明白姬玺玉不肯告诉他,恐怕是怕他伤怀,也就没有揭破姬玺玉的费心体贴。
姬幼双眼看着无声的黑暗,姬玺玉如同一条大狗,不断地磨蹭着怀里的人。
其实姬幼也知道,一切终归是要结束的,他们之间的日子,本就有限。
但是姬幼没有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
姬玺玉要立后的消息传到这个与世隔绝的竹屋时,正是晚秋时分,萧瑟的秋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青翠的竹都变得枯黄。
姬幼披着厚厚的红色氅衣,凉意吹得他的唇发白,初冬将至,姬玺玉说他不适合再住在清凉的竹屋,该搬回宫里了,宫里有暖暖的地龙,发热的炉子,温暖的宫殿。
其实姬幼试探着想要挑起过关于立后的话题,但是都被姬玺玉含糊其词带过去了,姬幼看着竹亦有荣枯,秋天过去,他也该离开了。
否则,他要如何住在宫里呢?以什么身份?怎么面对新立的皇后?
或许是这段日子过得太顺心如意,又或许是姬幼的温柔纵容让姬玺玉理所当然地觉得,他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亦或是连天被大臣们催着立后立妃让他忙得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