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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幼死了。
当姬玺玉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他站在姬幼的尸体前时。
且说已经登基的姬玺玉,下的第一道圣旨,是出兵金国,打得金国不得不退城六座,举手投降。
姬玺玉亲自去金国,迎回被送去成为质子的四皇兄姬幼。
可是姬幼死了,他的尸体躺在金贵的绸罗锦缎上。
金国的皇室战战兢兢地将死讯瞒了许多天,甚至还妄图找出一个相似之人替代,可是这世间何人能比拟艳冠大周的四皇子呢?
金国的王虽然紧张,却也不甚害怕,他作为皇室之人,比谁都更清楚,皇家凉薄。
他赔着讨好的笑意,将面子都做全,姬幼的脸被抹上红润的胭脂,倾城卓绝的脸上仿佛还有着几分生机,好似那人只是睡着了,他以为他最多被姬玺玉不轻不重地罚些供奉。
姬玺玉一言不发,只是挥手先屏退所有人。
当殿内唯有他与姬幼时,他才小心翼翼将盖着的白绫缎掀开。
那一刻,他才明白这世,何为心碎欲裂......
纵使衣着整齐,但姬幼裸露出来的手背脖子,仍然布满被凌虐的红痕,他小心翼翼地将尸体的衣物稍稍褪下几许。
满身的鞭打痕迹、被烙铁烧伤的痕迹、被捆绑玩弄的痕迹,出现在他眼前。
姬玺玉的第二道圣旨,是彻查姬幼的死因。
姬幼死的时候,谷道被撕裂,子宫因为长久的被迫承欢而怀孕过,金国不将姬幼当人看,避子药在物资缺乏的金国又是金贵的东西,自然不肯给他喝。
姬幼被迫流产,又怀孕,又流产,反复如此好几次,本就羸弱的身子,伤病交加,最后死在了雪夜。
那天,他被金国太子当做泄欲工具使用过后,随手丢在冰天雪地里,谷道血流不止,子宫脱垂,体内还射满了不知道多少个男人的肮脏精液、尿液,身上有烧红地铁烙新烙上的性奴标记。
那一夜他没能熬过来。
姬玺玉的第三道圣旨,是撕毁和平条约。
那个冬天,金国被打得溃不成军,皇室满门被灭,所有伤害过姬幼的人,被折磨至死。
凛冬的风依然呼啸吹着,姬玺玉站在无人的御角楼,此处唯有帝后可登临,万家灯火尽入眼中,可他唯有无边的寒意。
此身孤寂,无一人可为伴。
他看着满城星火,实在是想象不到,那么干净,那么出尘脱俗的清雅之人,沦为金国皇室的公用泄欲性奴时,到底承受着怎样的折磨。
他忍不住想,死前那一个雪夜,姬幼在想什么呢?在想远方的故乡吗?会想起他吗?
姬幼那样光风霁月,清傲胜雪的人,到底为什么要逼着自己忍受这些凌辱活下去呢?是因为遗憾吗?遗憾离开大周时,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姬幼会怪他吗?怪他来得太迟。
姬幼......一定很疼吧......
不敢想,只要稍稍猜测,便心如刀绞。
而今才道当时错,此悔早已成惘然。
?
姬玺玉猛地睁眼,大口大口喘息着,这个过于真实地噩梦,将他的心紧紧攥住。
他下意识往旁边一看,只见安然睡着的姬幼抱着他的手臂,像只蜷缩的小兽紧紧贴着他,粉嫩的小脸被他养得有了几分好气色,此时正无意识地蹭着他。
姬玺玉感觉脸上湿润,伸手一摸,才发现泪流满面。
他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将身旁的人拥入怀里,感受着姬幼身上熟悉的梨花香气,还有温热的体温。
或许是他抱得太紧了,弄醒了熟睡地姬幼,只见美人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姬玺玉红着眼眶,满脸是泪,吓得赶紧起身抱住姬玺玉。
“阿玉?你怎么了?”姬幼抱住姬玺玉的腰,将头放在他肩膀上,轻声询问。
“我做噩梦了......哥哥......”姬玺玉手脚冰凉,浑身颤抖得不成样子。
姬幼心疼地扶着姬玺玉的肩,轻柔细心地擦掉他脸上的眼泪,轻声哄道:“别怕别怕,哥哥在这里。”
姬玺玉将姬幼猛地抱入怀里,抱得紧紧的,高大的男人如同年少时,每回受委屈了就躲进姬幼怀里,他颤抖着哭腔说道:“对......我不怕......哥哥在这里,我就不怕......”
可是眼泪像是决堤了似的,姬玺玉压抑不住自己的哭意,哽咽最后变成撕心裂肺的大哭,姬幼感受着心爱之人,哭得仿佛充满绝望,也跟着红了眼眶,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姬玺玉断断续续地哭诉:“我......我做了个好长好长的噩梦......我梦到......我梦到你离开我了......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哥哥,别离开我......”
姬幼心疼极了,连忙应声,连连保证绝不会再离开他。
姬玺玉甚至不敢说出他心痛的真实原因,唯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