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柏醒来时发现室内早已通亮,狄路不见身影,他正要起身发现全身酸软,喉咙干痒,他伸手探向床头桌的一杯水。
水杯上附着纸条,他借着光看纸条,上边写的:给你请假了,饭在桌上。
严柏转头看向桌上,桌上有馄饨和几个包子,严柏浑身还是有些虚软,他费力用手探了探穴口,一片干爽。
他头埋进枕头内,他看不懂狄路,揍他的时候比谁都狠,偶尔一些照顾的细节却有些诡异又出乎意料,不过他唯一清楚的是如果自己黏着狄路,狄路多半不会动手,偶尔还会照顾他。
如果可以,严柏并不想要这种殊荣。
睁开眼没一会,严柏被开门声惊醒,他抬起头看到狄路阴着一张脸,又看向墙上的钟表,刚好是课间操时间。
狄路推门进去时就看到严柏整个人窝在被子里,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睡眼朦胧,他紧绷着脸走过去坐在床上,他不想让严柏看出自己心情很好。
狄路正想给他扶一下被子,便见严柏反射性地抬起胳膊挡住脸,那一瞬间,狄路一晚的好心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狄路想要发火,又不断给自己做心理暗示。
严柏看着狄路的脸色,开始慌张,长期的习惯让他以为狄路又要揍他,严柏拉着狄路的袖口讨好:“我想吃饭,我还没有吃饭。”
狄路冷哼一声,走过去摸了馄饨碗的温度,有些低,他拿去生活阿姨那里热了热,又拿回宿舍。
他一手托起严柏的背,在床上支了个桌子,吹了吹勺子中的热气,将馄饨凑近严柏的嘴巴,示意严柏张开嘴。
严柏垂眸,又来了,狄路总这样,洗澡的时候给他搓澡打出澡花再用水冲洗,前一天晚上给狄路口交后,第二天他的衣服鞋子都是狄路给他穿,现在被狄路操后,连饭都不用自己动手吃。
严柏想起自己第一次被狄路狠揍后,回家在自己卧室的床头桌上看到一大罐他喜欢的巧克力,那时候他还在想,狄路会不会有什么苦衷,他甚至选择了原谅狄路。
可是次数多了,他不会再动摇于狄路每一次的贴心,每次的细心照顾都是用浑身的淤青伤痕换来的,狄路的贴心就如同粪便,虽不致死,但令人作呕。
馄饨被吹得不凉不热,严柏开始胡思乱想,想狄路下次什么时候揍他,想狄路下次揍他的理由是什么。
狄路掰开包子蘸了蘸醋递给严柏:“明天国庆放假,你回家吗?”
严柏愣住,对,来到这边一个多月了,也确实到了国庆:“学校放几天?”
“五天。”
严柏不想回去,不想看到别人的指指点点,但他想回去看妈妈:“回去。”
“嗯,我让我妈来接。”狄路吹好馄饨,等严柏嚼完包子。
严柏一天都没去教室,他不想同学注意到他脖子上的一片吻痕,到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时,严柏按狄路的吩咐已经收拾好行李。
两人在校门口等着狄路的妈妈,直到前方街口拐过一辆熟悉的车辆,严柏看着狄路妈妈一脸慌张,又听到狄路抱怨:“你来太迟了。”
狄路妈妈连连道歉:“对不起,妈妈来迟了。”
严柏和狄路妈妈对视后,就见狄路的妈妈一手提起两人的行李,不自在地转过头,。
严柏在后座偷偷看向后视镜,狄路妈妈带着墨镜以及涂的夸张的白色粉底液,与脖子完全两个颜色,严柏想起那些大人总是嘲笑严柏的母亲穿得俗气,打扮得夸张,背后多次议论修养和内涵并不是一日就成。
严柏想起自己初中有一次被狄路狠揍后,一拐一拐地走回家,到家时月亮早已爬上山头,他看到自家门口坐着一位女士,正埋头哭泣。
他走近那位女士,借着月光他才看清楚是狄路妈妈,同他一样被揍得鼻青脸肿。
严柏又想起别墅区大多户主对狄路家的态度,讨厌的其中一个原因是,狄路的爸爸不仅是酒鬼还经常家暴,有时候他在自己的卧室都能听到狄路爸爸的辱骂殴打声,狄路妈妈的惨叫以及哭声。
严柏手撑着下巴看向街道的车流,忍不住想:狄路妈妈和他一样又被揍了吧,脸上的笑容似乎也不自然,所以狄路妈妈那夸张的妆容是用来遮掩脸上的伤口吧。
严柏想起那天晚上,他站在狄路妈妈的旁边,在裤兜里寻了半天,把发皱的纸巾递给狄路妈妈,那天两个人什么都没说,只知道对方同自己是怯懦的人。
一路顺利,严柏再次同狄路回道了别墅区,严柏在自家门口站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打开门,别墅内只有一个保姆阿姨在做饭,不见其他人的身影。
他直接走上第三层长廊的最终处,他在妈妈的卧室门口站了很久很久才敲门:“妈,我进来了。”
严柏头抵在门上没有听到任何回应,他捧着雏菊,转动门把走了进去。
他进去时看到阳光投在床上,床头桌的绿色小雏菊早已蔫了,隆起的被子中妈妈背对着他,妈妈戴着毛线帽子,身子骨瘦如柴,不管看多少遍,严柏总要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