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路给严柏请了假,连同自己也请了五天。严柏是因为臀部肿痛没办法坐下来,狄路则是要照顾严柏。
自严柏问狄路那个问题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尤其紧张。
严柏想清楚了,若想过好高中生活,光讨好狄路是没有用的,狄路本就是个惯犯,一个习惯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他苦恼要怎么解决两人之间的问题。
但自己目前不想再和狄路说任何一句话了,大不了,被打死好了,强奸也是,严柏索性这样想,哪怕拳头再次袭来他还是怕得要死。
狄路一直处于焦灼隐忍中,因为严柏彻底变成了一个哑巴,任他问什么说什么,也不再开口,连简单的回应都没有。
他忍不住动了手,严柏还是没有说话,狄路脾气一上来,忍不住再次动手,反反复复两天下来,严柏臀部的抽伤没养好就算了还落得一身伤。
这边严柏趴在床上疼得龇牙咧嘴,一只眼睛肿得看不见外边,看着狄路气喘吁吁,心中莫名痛快,原来狄路也有没办法的时候。
严柏看着狄路像个上蹿下跳的小丑,思绪开始扭曲,极端,他似乎找到了对付狄路的办法,也似乎没有那么害怕狄路了。
狄路声音有些沙哑,他坐在床沿等不来严柏的回话,他直接摔门而出。
请假的第三天,狄路没有留在酒店,就在楼底的花坛上坐着,一脸迷茫,直到傍晚他拍了拍灰才回房间。
他进门后看到严柏窝在被子闭目,呼吸有些平缓,脚步也变得小心翼翼,他看着严柏苍白的脸色,他想了一天要不要就此放弃回到原来的学校,想的脑壳痛。
狄路深究自己为什么总是放不下严柏,是因为愧疚吗?看严柏的态度好像更宁愿老死不相往来。
况且严柏早就不是过去的那个小王子,现在的严柏顶多只是个懦弱的废物而已,自己在严柏身上苦苦追寻过去的影子又有什么意义?
两个人早已不是过去的两人了。
狄路想了三天,怎么想都想不清楚,上赶着对他好的人多的是,上赶着被他操的也不少,那个人不一定非得是严柏吧?
可是仅仅严柏不和他说话,他就难受得要死,自己总想着索性离开这里,眼不见心不烦,但脚步始终迈不开。
严柏在酒店躺了整整五天才回学校,他不清楚狄路又发什么疯,前两天几乎往死里揍他,后三天又当没看见他,好在他的伤口好了点,至少坐在凳子上没有那么痛了。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严柏看着狄路没有吆喝呵斥他,竟有些不习惯,不过那些未实施的扭曲的想法正逐渐壮大。
回学校第一天,班主任找了一拨人谈话,里面有严柏,搞了半天严柏才弄清班主任叫了全班倒数十名以内,苦口婆心半天,这才放人走,最后只留下严柏。
“请了五天假,落下很多功课,要想办法跟上。”班主任抽着烟,一时办公室烟雾缭绕,班主任看起来苦恼,不知道听闻了什么,“想换位置的话,可以和杨星亮同桌换一下,至于你的私事你不想说我不会多问。”
严柏浑身有些僵硬,他没想到事情会闹到班主任这里,紧紧握住拳头。
“但是需要帮助的话,可以找杨星亮和我。”班主任皱眉,示意他的脖子,“你脖子上有抓痕,拿点碘伏抹抹。”
严柏觉得自己差点绷不住眼泪,他松拳仰起头看向天花板,声音有些哽咽:“知道了。”
严柏听到班主任轻轻叹了口气,又示意他回教室学习,严柏走出办公室,急速走到一个昏暗的楼梯间,他坐在楼梯上靠着墙终于绷不住眼泪,嚎啕大哭。
他原以为没有人会注意到他,长达三年的初中校园暴力,所有人默认忽视他,他从落下的拳头间看到更多的是漠视,这让今天班主任,杨星亮他们的一点善意看起来尤其珍贵。
“擦一擦。”杨星亮碰巧看到严柏从办公室出来,看他一脸不对劲便跟到了楼梯间,对方的哭声简直让他心碎,他忍不住同严柏一起坐下来递给对方纸巾。
严柏受了惊吓,他慌里慌忙用袖子抹了抹眼泪,他都没注意到杨星亮坐在他的旁边,等没有那么难受,他拿过纸巾哑着声:“谢谢。”
两人沉默许久,还是杨星亮用膝盖碰了碰严柏的膝盖,杨星亮趴在膝盖上看着严柏习惯性地躲闪:“真的不说一说吗?”
严柏沉默了很久,他想起过往,想起最近的狄路,他想起今天班主任说的话,想起那些不成熟的极端扭曲的办法,他看着杨星亮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他突然有了倾诉的出口,哪怕对方并不能帮上他,他真的一个人压了太久太久心事。
严柏最后还是选择了告诉杨星亮,他开始结结巴巴地阐述来龙去脉,到最后他的声线不再颤抖,就像述说别人的故事。
不过严柏隐瞒了狄路强奸他的事,他不想恶心到杨星亮。
杨星亮整个过程没有插话,只是一脸的表情尤其愤怒,所有的猜测逐渐在严柏的口中证实。
“一会回教室,我帮你搬桌子吧。”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