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徵杳后来才知道,陶乐算是个有钱的富二代,只不过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出了飞机事故双双去世了,他是被管家养到大的。
也难怪,要是没有什么钱的话,时夏也不会就这样轻而易举同意让他和自己结婚了。
家里大多数时间都只有陶乐和时徵杳两个人一起生活,相较于生自己养自己到现在的亲生母亲,时徵杳反而和刚刚认识不到半年的继父关系更加亲近一些。
陶乐不怎么擅长管理父母名下的股份还有银行里的存款,时夏张张口的功夫他就把密码还有管理权什么的都交给了对方,丝毫没有厌烦不舍的情绪,反正在陶乐眼里,时夏做什么都是对的。
这样毫无底线毫无原则的偏爱,总是让时徵杳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嫉妒他那个根本不配做母亲做妻子的妈妈时夏。
明明已经有了陶乐,为什么还要打扮成那副模样出去招惹别的男人呢?时徵杳不止一次在深更半夜听到时夏回来的声音。
高跟鞋嘎达嘎达落在地板上格外清晰,喝的眼神迷离的女人摇摇晃晃靠在门口的墙壁上,对少年眼神里的审视视若无睹,就要越过他进卧室洗澡。
擦肩而过的时候,时徵杳闻到了她身上很浓重的alpha信息素味,并且不只是一个。
“你不怕他发现吗?既然你根本不爱他,为什么还骗他?”
时夏染着红指甲油的手指不在意的撩了撩耳边散落的头发,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那有什么的?我洗干净了不就好了吗?”
“可是他很爱你!”时徵杳压低声音,努力忍耐着心里的怒火酸涩,咬着牙背对着时夏低吼。
“我知道啊,”时夏那双狐狸似的眼睛眯着,得意的勾唇,“他这样的才好掌控呢。”
女人扭着腰推开卧室的门进去了,时徵杳站在客厅里,夜色昏沉透过玻璃打在地板上,投射出少年被拉长的影子。
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时徵杳才拖着麻木的身体进了自己房间冲了凉水澡。他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让脑袋里一团乱麻,根本没有办法好好思考。
他记得在某本书上看到过,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抓到自己心仪已久的猎物,野兽必须学会忍耐静等,等到时机成熟,一口咬住猎物的脖颈,这样对方根本没有机会逃跑。
既然时夏不懂得珍惜,那为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不能是他呢?总有一天,他会让陶乐知道的。
可是还没等到什么机会,陶乐就先出事了。起因是时夏哭着打给陶乐说自己遇到了麻烦被人围堵让他赶紧来救自己。
当时时徵杳还在学校里安安静静上课,他答应过陶乐不要和人打架去招惹麻烦,不想让陶乐失望,所以最近这半年一直表现得很好。
直到班主任把他叫出来,表情有些隐隐悲伤担忧,毕竟她还是很喜欢那个随和的年轻家长的,“时徵杳,你赶紧去趟医院吧!”
“你爸爸出了车祸,被送去医院了。”
时徵杳愣了几秒,脸色阴沉一路狂奔去了市中心的医院,问了前台的护士确认在急救室里的人确实是陶乐没错,他喘息着蹲在门口。
亮着红灯的“手术中”三个字晃得时徵杳眼睛疼,他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过像这样的心脏慌乱的快要停止跳动的场景。
不知道默念了多少次陶乐的名字,腿已经蹲的麻木,就连时夏什么时候坐在自己旁边的长椅上他都不知道。
脑海里都是陶乐摸着自己的脑袋鼓励自己的场景,要是陶乐出了什么事,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活下去了。
陶乐已经成了他不幸黑暗的人生中唯一的一抹光,好不容易看见阳光的人,还怎么舍得放手呢?
“陶乐,我不允许你死,你知道吗?”时徵杳眼睛泛红,嘴唇贴着握拳的虎口,指尖颤抖盯着急救室慢慢暗下来的灯,迅速站起身迎上走出来的大夫。
“怎么样?医生,他怎么样?没事吧?”
“哦,没有生命危险了,只不过……病人的右腿遭受了重创,之后可能会留下一定的残疾。好好做康复训练的话,应该不会影响今后的生活。”
病床上脸色惨白的陶乐从时徵杳眼前被推过去,他的脑海里来回盘旋着刚才医生的话。
他难以想象,要是陶乐知道自己右腿残疾的话,会变成什么样……
“意思就是说,他要变成瘸子了?!”时夏声音尖利,眼里都是难以接受的震惊还有厌恶,陶乐在她眼里本来就是个不算男人的还有利用价值的普通beta了,现在又要变残疾!那她留着陶乐又有什么用呢?还要花时间花钱照顾一个瘸子?!
“他是为了救你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他?!”
时徵杳脸色阴沉,手紧紧攥着慢慢朝着角落里站着的omega走过去,刹那之间,时夏有种被什么阴冷的东西盯上的恐怖感,要不是知道时徵杳还没有分化,她真的怀疑自己生了个天生顶级强者的alpha……
她揪着衣服领口,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