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欢这个人有一点恶趣味,虽然明知道不应该去招惹对方,还是顺从自己的坏心眼,故意在浴室里做出活色生香的样子,似乎是在清理,又似乎是在自慰。
魅魔自带的魅惑属性把他出色的外貌发挥到极致,一举一动都勾魂摄魄。
袁正听着一门之隔的细微动静,无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呼吸渐渐发急,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沁湿了短袖的作训服。他咬着牙攥紧拳头,如一座雕像般靠在门边的墙上,轮廓分明的侧脸显示出一种正直禁欲的色气。
仿佛一根绷紧的弓弦,最终还是克制住了所有翻腾的欲望,坚定地一动不动。
阮清欢终于把自己清理干净了,他气喘吁吁地迈出浴缸,赤裸的右脚踩上拖鞋的一瞬间,酸软的双腿不住颤抖,“啊”的惊叫一声,扑通一声摔倒在光滑潮湿的瓷砖上。
袁正悚然一惊,立即开门闯进来,抖开浴巾包在阮清欢身上,把少年横抱起来,三两步匆匆放到床上,向下拉了拉浴巾,盖住少年的大腿,小心翼翼地检查他的腿脚。
“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疼?”他紧张地问。
阮清欢一怔,红着眼眶不说话。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云端月刚出道的时候,有一次拍骑马的传统电影,从飞驰的马上摔下来,摔断了一条腿,经纪人还带了个选秀的男团没空来陪他,助理小姑娘水土不服正发着烧。他让助理早点回去休息,一个人在医院里半夜疼得睡不着,靠背剧本熬过漫长的黑夜,结果那个角色却半路被别人撬了。
那之后,每到阴雨天气,云端月的腿脚总是刺痛不已,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他本应该委屈巴巴地掉个眼泪博取袁正的同情,但不知怎么,忽然觉得意兴阑珊,只垂着眼不说话。
袁正还以为他疼得说不出话来,顿时急了,连忙叫了船上的医生——还特地叫了个女医生。白大褂听他对讲机里语气那么急,还以为多危险的事呢,到房间一检查:就这?
她无语地留下红花油和绷带,翻了个白眼:“这点小伤你自己来,船上那么多伤员,我忙着呢。”
她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一分钟不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尴尬的袁正挠了挠头,眼睛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好意思落到阮清欢脸上。
“红花油要揉开了效果才好。要不我去叫十七……”
阮清欢裹着浴巾,头也不抬地擦了擦生理性的眼泪,若无其事道:“我自己可以的,你去忙吧,对不起,耽误你这么久。”
如果不是他的声音几不可闻地发颤,眉头无意识地皱在一起,袁正大概会真的以为他不疼。
很奇怪,阮清欢看上去简直像是棉花糖做的,又娇又软,精致脆弱,但有时候一个小小的细节,却又显得很坚忍。
袁正直觉自己说错了话,但不知道错在哪里。阮清欢已经下了逐客令,留下来未免不知好歹,但是……他默默地拧开红花油的瓶子,起身走出两步,忽然福至心灵地一回头,正对上阮清欢抬起的眼睛。
水汪汪的下垂眼,闪动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有点委屈,又有点不舍,还有一种“我叫你走你居然真的走了”的无措,袁正顿住脚步,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傲娇?
于是他默默地又坐回了床边的椅子上,柔声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擦吧。可以吗?”
阮清欢默不作声,房间里安静下来。这个房间不大,就像医院的单人病房,颜色以蓝白为主,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处处透出一股干净简约的味道。——非常适合强迫症居住。
阮清欢半长不短的发丝湿漉漉的,微微有点弯曲,松松散散地贴在脸颊和脖颈处,发尾的水珠接连不断地落下来,蜿蜒地流进浴巾里。少年双臂环膝,自顾自地出神,从头到腿都被宽大洁白的浴巾包裹着,显得十分漂亮乖巧。
就像一朵生嫩的白玉菇。
袁正不自觉地微笑,掌心把红花油搓开揉热,轻轻地覆盖在肿起的脚踝处,熟练地揉弄。少年吃痛地低吟,小腿本能地向后一缩,脚腕却被男人温热的手心攥住,动弹不得。白皙秀美的脚趾贴在袁正的胸口,无意间蹬了一下,像一只踩奶的猫。
袁正为自己的联想而失笑,爱怜地低声:“别动,很快就不疼了。”
他这话说的很正经,少年的脸却蹭的红了,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羞赫。
红肿的脚踝在有力的手掌下逐渐发热,仿佛要被灼伤一般,细密的刺痛着。气氛无声地暧昧着。
白色的绷带一圈圈缠上去,扎了个笨拙的蝴蝶结。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袁正瞥见他滴水的发丝,拿起了吹风机。“我帮你把头发吹干吧。”他停了两秒,见少年没有反对的意思,打开了开关。湿润的乌发如丝绸一般在他指间滑动,水分逐渐在热风中蒸发,恢复原本的茂密蓬松。
“谢谢你。”阮清欢扬起被热风熏红的脸,轻声道。
“不必客气,这是应该的。——明天船就到港口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