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丽雅的生日宴会是从下午一点开始的。
她的生日宴会算得上奢华,餐厅的食物种类多样到让你觉得自己不是在海上,各方送来的礼物堆成了山,嘉德丽雅穿梭在人海中,银铃般的笑声若隐若现。
你坐在海盗餐厅角落吃着半自助形式的午餐,厨师为嘉德丽雅端上精美得像艺术品一样的蛋糕,高得像是座七宝琉璃塔。嘉德丽雅发出小孩有些尖锐的兴奋呼叫,围着贝尔纳黛与蛋糕跳来蹦去。
没有一个海盗嚷嚷无聊,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在嘉德丽雅身上,尽情向她释放心底的柔软,这是一个被所有人宠爱的幸福女孩。只有你在东张西望在神秘女王致辞时,博诺瓦还是没来。
从今天起,我们的嘉德丽雅五岁了,我希望她拥有一生的聪明和智慧,拥有一生的幸福和快乐神秘女王的话自带混响,回荡在整艘船上,在她身边的嘉德丽雅脸上写满了期待。
你只听了一半儿,早在宴会一开始你就到处东张西望了,哪怕你知道博诺瓦不可能来,但总是抱有一种微妙的、和自己赌博的心理,一面押他来,一面又押他不会来。现在,押他不来的那一面赢了,另一面难免会有小小的失落感。
这种失落也是没有由头的,你觉得实在不该,他自己都没什么反应,你倒是先一步共起情来了,或许那也不是共情,解释成幸灾乐祸同样合理你可尽管的不通人性吧,连你亲姐姐都不愿意靠近你。
但是你得靠近他,你得可劲在他面前下作,要他那和心一样冰冷的阳具对你的身体产生兴趣。博诺瓦彻底把冰冷的现实剥开给你看,现实狠狠地抽了你俩大嘴巴,你以为你玩弄了几个男人的心就有多厉害了吗?不过是他们赋予你的权利罢了,阿兹克的再一次的错误、伦纳德的善罢甘休、克莱恩的舍己成人,别真以为自己有什么自由,没有他们的应允,你连这个世界都没法离开,梅迪奇不就是例子?博诺瓦不也是例子?好在梅迪奇没卡住bug。
餐盘里的食物见了底,神秘女王的黎明号拥有很强的稳定性,可你望着面前的餐盘,似乎一切都在晃悠,你感觉胃里有点恶心。
海盗们开始用各种语言为嘉德丽雅唱生日快乐歌,因为那枚神奇的戒指,这些声音穿过鼓膜传导入大脑,译成你能听明白的样子。不够整齐划一的歌声通通都在你脑海中改换为中文,这一定又是某位老乡的杰作,他把《生日快乐》原原本本地搬了过来。还是只有你没唱,你只是跟着他们一起心不在焉地瞎哼哼,或许已经跑了调。
你哼哼唧唧的歌声唱到一半就偃旗息鼓了,可四周的海盗还在唱,这首歌怎么这么长?你在内心犯嘀咕。
嘀咕着嘀咕着你就默默退出了海盗餐厅,太吵了,吵得你脑瓜嗡嗡响,反正你就是一个过客,有你没你都无所谓。朦胧的嗡嗡声就没停下,嗡嗡声替你做了决定,操纵你的双脚走向甲板,走向那一抹难得从客房出来的身影。
他看起来形单影只,有点孤独,他站在甲板边上,扶着护栏看天上自由飞翔的鸟。他的位置离海盗餐厅极远,似乎这样能远离一切喧嚣。
只用一瞬你就开始痛恨自己的移情能力,孤独是你臆想的,看鸟也是你臆想的,包括自由飞翔更是你臆想的,你从哪儿假定鸟飞得自由呢?或许他看到的根本不是鸟,而是脊椎动物亚门鸟纲动物呢?
今天天气不错,夹板上空荡荡的,大部分海盗都在餐厅内为嘉德丽雅庆生,你的到来显眼又突出,博诺瓦礼貌的回头侧目,朝你点了点头。
他这种该死的、被教化的礼貌让你的共情情绪消失了大半,你那和他搭话的心情也烟消云散了,你默默地改变了前进路线,靠在离他有一段距离的栏杆边,闭上双眼嗅空气中海风的咸腥。像是在告诉他,我来这儿只是为了吹吹海风。
博诺瓦收回视线,他继续眺望远方,好像你和他不在一个图层。没有人说话,这让你感到一丝微妙的尴尬,闭眼吹海风也该是个头,要不回餐厅吧?
博诺瓦在你睁开眼转身准备离开的一瞬也跟着转了身,他的声音放大了一些,恰到好处地让你听个清楚明白: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同时转身并没有让你觉得你们有什么默契可言,反而是他在朝你发送一个让人恼火的信号:吹够海风了?那我就开始讲正事了。
好在他讲的这件正事让你欣喜,脑海中的嗡嗡嗡也因为这件事而停止,你面上倒是没太大反应,只是转身面朝他,同样礼貌地大声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瞧瞧,你多体贴,连一句为什么都不问,他答应就可以了,管的着他为什么答应?知道原因还能改变你们做爱的性质不成?
下船之后,去拜亚姆的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我只需要一份你的记忆。博诺瓦与天空同色的蔚蓝眼眸扫过你的脸,他知道你好奇什么,自然而然地为你补充原因。我研究过你,你没有什么特殊,甚至不是非凡者,或者说,最特殊的是你反着佩戴的那枚耳饰,那是属于艾格斯家族亲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