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行吃的就是青春饭,年龄越长越扣分,就要想想怎么金盆洗手或者一头扎进富豪太太的生活去了。
但入豪门,通常都是十八层地狱,层层截杀,能不能渡劫成功就要听天由命,嫁人本身就是一场豪赌,胜王败寇,心服口服。
道理蒋锦沫都懂,不需要眼前人慢条斯理地教。
蒋锦沫才没嫁入豪门的打算,应付富二代已经足够心累,她没多余精力再敷衍他们的七姑八姨,凭她这样的眼界和阅历,压不住罗家这几个人精。
比如,罗家这位大女儿。
她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千金,从基层做起,做到罗家支柱产业的管理者,实打实的女企业家,可以说将来老头子立遗嘱,小半都要被她收入怀中,可见厉害。
这位厉害的女儿家此刻正绵中带刺,劝诫蒋锦沫当识时务,不要卷入罗家内部人的斗争去。
蒋锦沫的捞女生涯,还没做到富二代的亲戚施压这一层,听着有趣,一边听,一边看刀叉在牛排嫩红色的内里划过,心里慢慢计较。
她可算明白老头子为什么上来就给她一套房了,原是拿她当枪使。
罗小姐说笑了。
她客气着:罗家地位尊崇,我这样的小门小户,当然登不上门。
不过,您要比我更了解罗先生,他决定的事我根本反驳不了,就算现在说断绝往来,只怕我也难以脱身,这种事,总要有个时间。
她这样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对方略带嘲讽地笑笑,大约是见过很多类似的女生,招架得游刃有余,从包里掏出一张薄信封,递给蒋锦沫。
时间好说,这是蒋小姐应得的。
蒋锦沫双手接过,撑开信封,纯色的信封里有一张雪白的支票,要素填写齐全,唯独数额一栏是空的。
这是什么意思?
我都说了,是蒋小姐应得的。
蒋锦沫略挑眉,心道这招真是自负又精明。
要是填多了回头一挂失,谁管你在上面写了多少数呢?
蒋锦沫一瞥支票账号,并不犹豫,在数额上写了八位数,一弹,支票在空气里发出轻微的脆响,她反手将支票摊到女人面前。
有效期内。
女人看见数额,惊诧一闪而过,眉头皱起来:一千两百万?
是觉得多了吗?蒋锦沫却心安理得,直起身子,像个东道主,那栋房子怎么也值几千万,我没拿,真要算起来我才是吃亏的那个,这八位数,就当罗小姐买断我后路吧。
那女人却是勾唇,眼睛冷冷的,锋芒尽显,蒋小姐的后路,包括我弟弟吗?
罗文锡那个人是个意外。
蒋锦沫这般想着,口中却道:已经分手的人,算什么后路?
所以为什么要跟意外纠缠呢?
她七年前就想过这个问题,她没找到答案,现在也没有。
大女儿找蒋锦沫谈条件,小儿子也找,一个两个,显然不打算让她进门。正中下怀,蒋锦沫拿着双倍支票,悠哉悠哉敲开了罗老爷子的门。
老爷子正坐在书桌前,远程听着总结会议,他不肯完全放手,但身子骨又不好,难怪几个子女各怀鬼胎。
蒋锦沫缓步走到老爷子身后,细白指尖捏上他的肩头,不看电脑内容,转头去扫他书架上老古董的书。
没兴趣。她只爱看小资调的言情小说,又不爱整理,大半都填充了罗文锡的书架。
也不知道后来,被他卖给了哪个废品站。
老爷子被她按得舒服,肩膀渐渐放松,拍了拍她的手。
去哪闲逛了,这么久。
蒋锦沫撒娇道:我哪有这么闲,你一提订婚的事,倒叫我被你那几个儿女好找。
老爷子瞥她,意味深长:都哪几个找你麻烦了?
还有哪几个。蒋锦沫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委屈巴巴,长发垂在他肩头,又乖又心机,也是我年纪小,不如他们想得周全。
这话说得其实不太好听,倒有些含沙射影的意思了,老爷子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一垂眼,没什么表示。
这就说明他不是真心要订婚,不然早就作势来训她了。
他另起了一个话题,来问她是不是没看上那幢小别墅,又状似不经意的:今天不是小罗送你过去的吗,他对你不好?
蒋锦沫手不停:没印象。
她说话间,老爷子打了个电话,几乎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电话被接通了,罗文锡的声音不太耐烦地传过来:又做什么。
蒋锦沫眼皮跳了跳,可不敢露出异样,她怀疑自己早就已经被老头看穿,现如今正挖坑等着她来钻。
但老爷子开口跟她无关:董事会那几个控诉你要把东向的管理层换血,怎么,现在胃口大了,罗家的人不想要了?
已经换完了。
蒋锦沫了解这个语气,轻飘飘,又沉甸甸,不容置喙,但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