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西夏军营地内篝火冲天,将士们围坐成一团,端着海碗,举着酒坛,相互吆喝着敬酒,直至酩酊大醉。
万举鹏静静坐在一处篝火前,狄擎苍在身旁斟酒作陪。
他端着海碗一饮而尽,继而转头望向身旁的将领道:“将军为何不饮?”
狄擎苍低眉言道:“末将身为将领,不可如此放肆。”
万举鹏听罢笑笑,未再勉强他,虽自己非此间正主,亦知晓一个合格将领的操守——不论何时皆不可放纵,永远要当好最警惕的那只头狼。
“既如此……将军为我舞枪罢。”万举鹏举目望向飘着细雪的夜空,嘴角含笑道:“我很想一睹将军风采。”
此要求不算过分,然狄擎苍闻言,一时竟有些羞涩,他低垂下头,面上难得浮起些扭捏之色。
“这……殿下……末将不晓得那些花里胡哨的把式,怕是……舞得不好……”
“我知道。”少年转头望着狄擎苍浅笑道:“将军不会那些街头卖艺的花架子,练的乃杀伐之术,本殿就是想看这个,想看看我的将军……是如何为我灭了匈奴的。”
“殿下……”
狄擎苍听得这赤裸裸的情话,面上霎时染上抹赤色,他只觉得双耳在冰凉的夜风中阵阵发热,心中犹如万鼓齐擂,而唇角却又止不住地持续上扬。
少年就这样含着笑定定望着他,狄擎苍抬眸对上面前人眼神,鬼使神差般点了点头。
“末将遵命。”
……
漫天飞雪的夜色中,一身银甲的悍将持枪而舞,破空之声伴其身后绯色战袍猎猎作响,枪尖寒如星子,锋芒毕露,一身披灰白狐裘的少年于一旁以箸击簋引吭高歌,唱的却是此间将士们从未听闻的曲调。
渐渐地,许多将士都聚集过来,自主围成一圈齐声击掌喝彩。少年所唱曲调愈来愈急,狄擎苍亦愈舞愈凌厉,身周落雪竟被枪尖扫得至地面骤然飞起,刹那消融于夜色之中。
激烈的高潮过后,曲调又逐渐趋于平缓悠长,少年青涩的嗓音中透着种胜过雪夜的凄凉。狄擎苍渐渐收势,再回头望向少年时,对方已然泪流满面。
“殿下?”
狄擎苍收了枪大步走过去,望着少年想伸手去碰,却又生生止在距其面颊咫尺之间。
“殿下为何落泪?”
少年闻言笑笑,自行抹去泪光,看着狄擎苍轻声言道:“因为我知晓了此世间最欲罢不能的事物……”
狄擎苍不明所以,又问:“是何物?”
少年摇头不答,又哭又笑,举起身旁海碗一饮而尽。
古代的酒不好,入口苦涩异常。
身旁将士不晓得少年心事,见他如此豪迈,便大笑着纷纷凑过来敬酒,少年来者不拒,将狄擎苍撇在一旁,竟是与将士们痛饮至深夜。
天上落雪渐止,将士们在营帐外七横八竖,鼾声如雷。少年一袭狐裘瘫在狄擎苍怀中,任由他将自己抱回营帐内。
狄擎苍小心地将怀中喝得满面通红的少年放在床上,伸手便要去替他解衣,却在刚脱下外边狐裘之时被少年一把捉住手掌,一翻身便将他压到了身下。
“唔……殿下……”
狄擎苍仰躺在床上,扑面而来的是少年夹杂着浓烈酒气的深吻。与少年相处数月,他早已习惯对方这种突如其来的霸道,乖顺地张嘴接纳了身上人探进来的柔软舌尖。
少年边吻边在他身上胡乱摸着,不一会便将他衣衫尽数扒下,铠甲扔在一旁。少年半醉不醒地闭着眼,继续伸手去摸,却在触碰到腰侧之时引起了狄擎苍一声闷哼。
那不是情动的呻吟,倒像是痛呼。
“怎么了?”
万举鹏连眼都没睁,趴在狄擎苍身上懒懒地啃咬他脖子。
身下人浅浅喘息着,配合地侧过脸露出大片脆弱而致命的弱点任身上少年噬咬,低声答道:“殿下不必在意……只是一些小伤……”
万举鹏淡淡“嗯”了声,手上却停下了动作,离开狄擎苍翻身下床,摇摇晃晃地走到烛台前点了灯。
“……殿下?”狄擎苍有些疑惑地从床上坐起来,面上有些忐忑,“可是末将……扫了殿下兴致?”
少年未答话,只斜倚在烛台旁望着狄擎苍笑。他身形瘦削,所有衣裳皆在方才情事中褪去,现只着一件月白心衣,脸颊上是灌了烈酒的醉红,映着幽幽烛光,显得分外暧昧。
狄擎苍看得喉头微动,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见少年不知从哪摸出一柄九尾鞭,正边斜睨着他边懒懒地甩着手腕把玩。
那鞭子做得粗糙,看得出该是临时随手制的,只用几根麻绳缠了木柄,末端分出九条尾巴,分别打了好几个绳结,乍看上去就像柄怪异的拂尘。
但狄擎苍一见之下却微微白了脸色。
这鞭子他认识,是少年在某次情事中随手编出来的,拿来抽了他几下,每一下都皮开肉绽,直教他连续好几日坐立不安,简直比上刑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