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晏随愤怒的吼声的震慑下,江璟的坚持瓦解,她看着晏随抽回了手,满脸阴沉,低下头不耐心地拆着她脚踝边的束缚皮带。
他明明已经力亏,对自己的力气预估也消失了,动作上丝毫不收敛,暴力到扯坏了金属扣子,他攥紧她的脚踝,让她合上双腿。
晏随
江璟伸手去触碰他的手,他的手背上爬满高高隆起的血筋,摸起来烫得吓人。
又想好怎么骗我了?晏随反手握住她的手,放任怒气驱使他,挤压那只脆弱的手,江璟疼到抽泣,他才恢复一点点理智,松开力气。
不是宝宝没事,她没事的
闭嘴!晏随的眼神狠厉,不准提她!刚才就差一点,你就如愿杀了她,你都不要她了还有什么资格提她!
我不是我要的
我说了闭嘴。
晏随仰起头,他现在不愿意看见她,更不想听她狡辩,这个女人演技了得,是个大骗子,比他会骗人,比他心狠。他艰难调整了几下呼吸,指了指那个纹身的年轻男人,命令道:你过来抱她,跟王秘书走。
别去附近的医院,能治好就送回去,关起来;治不好就住院,关在医院。顺便,帮她办理辞职,今天是周一,相信她的老板一定在。晏随说这段话的时候,谁也没看着,只是空空地望着那面掉白皮的墙壁。
王秘书立刻回应:是。
年轻男人捡起地上的枪,犹豫着递回给晏随,好。
晏随卸下消音器还给他,把枪别在后腰,让开位置,任由年轻男人抱起江璟,从他身边擦过去,他的目光跟着他们出了那扇门,收回来,他往前走两步,在病床边坐下,伸手捏住血迹斑斑的床单。
刚才江璟那个哀求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求自己可怜她吗,他已经对她百般怜惜,是她不稀罕。不稀罕就不用给了,浪费精力。爱江璟,热情被她一盆水浇灭,他有些疲累。
晏随一直盯着他们清扫好现场,处理掉尸体,有人过去提醒他的裤腿沾了血,送来给他一条新裤子,他换上,新裤子不合身,穿起来滑稽得厉害,晏随抖了抖外套上的泥土,裹紧了大衣,往街上走。
药效渐渐淡了,他心脏跳动的频率恢复到正常水平,他一边走,一边跟晏丛德打电话,他就是想确认一下。确认江璟收的钱确实是晏家的之后,他面无表情,说江璟生产前,他不会回国,让父亲收手,把人都撤回去,更不要再伤害江璟。
你太让我失望了。这是晏丛德愤怒挂掉电话前的最后一句话。
晏随受住了这句批评,可笑的是,他让晏丛德失望,让晏家失望,也没能让江璟对他抱有一点点希望。
江小姐,你下体的伤口有些深,还需要住院观察观察,防止感染。
今天见了不少血腥,江璟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回到床上,呆呆地抱着肚子,谢谢王小姐
她当时挣扎得太用力,弄伤了阴部,不过还好,保住了宝宝。
王秘书面露为难之色,纠结片刻,还是选择把说清楚:江小姐,你暂时不能去工作,也不能离开医院。
一根钉子扎进江璟的心脏,她痛苦地捂住脸,晏随呢,我要见他,别这样能不能把他找过来,我跟他说
晏随他,刚才他打电话来,说要先处理好诊所的事情晚上再过来。王秘书看出江璟态度的软化,顺嘴改了晏随的原话我现在不想看见那个女人,你把她看住,我晚上会过去。
好谢谢你了。
江璟搓搓脸,她把脸上的眼泪揩干净,她现在身上的气味肯定不好闻,也洗不了澡,这副样子见谁都不好,她弯腰去勾桌子上的湿巾纸,扯出几张擦干净着脸和手,再擦擦手臂。下体的伤口刚刚被医生处理过,她动作稍微大一点,都会牵扯到绽开的皮肉,她的眉头一直是拧着的,片刻都不能放松。
她就仰坐在病床上等,中途因为麻药的效力还没过,不小心睡过去了一会儿,睡梦当中,她看见晏随一脸冷漠,举着枪将那几个坏人尽数枪杀,他凶残冷酷,蔑视法律,将道德踩在脚下践踏在他和晏家面前,自己的命恐怕不过如一只蝼蚁。
江璟惊醒过来,颈间挂满湿汗,她紧张地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神色还是慌张,晏随会不会也那样对她,盛怒之下,一枪将她打死。她对晏随的恐惧如破船沉入海底,一往而深。
她顾不得疼痛,抱住自己的头,钻进被子里,屏住了呼吸,躲避刺眼的白光,暂时隐蔽进黑暗里。
闷热的窒息感密密地包裹住她,江璟满脸通红,大脑开始缺氧,脑子里那些忧思恐惧随之淡了,她闭着眼睛摸了摸小腹,脊柱颤栗。
你他妈在干什么!
突然身上一轻,新鲜的冷空气侵袭鼻腔,她惊惧地睁开眼,被子被甩到了地上。
晏随揪住她的衣领,几乎将她的上半身提了起来,我问你,你刚才是在干什么?!
他的眉峰好锋利,一下子隔开了江璟千疮百孔的心,新的伤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