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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璟久久不能平静下来,身体上的疼痛加上精神撕裂令她彻底崩溃,她欲哭无泪,喉间不断的逸出呜咽声,干涩而短促,她像一只掉进猎人陷阱毫无逃生希望的小兽,她慌张,绝望,想要拼死一搏却只能困于坑底无能为力,仰望着站在高处困住他的猎人,为自己哀嚎。
别乱动。晏随紧紧捏住她放于胸前企图隔离他的双臂,拽了拽她的身体,今天你生病住在这,我陪你,等你出院了,就是你主动陪我。
江璟低垂着头,缩紧肩膀偏过眼神不看他,她现在只想让自己缩起来,重新缩进黑洞洞的被窝里。
你该回答你知道了。 晏随提醒道。
他耐心等了两秒,江璟却像个精神无法专注的小孩子,完全忽略了他的指示。
江、璟。他把她拉近,几乎凑到她的脸颊边,用极其严肃的声音呼唤她的名字,回答我,说你知道了。
他的鼻尖戳到了她的脸颊,江璟撇过头,睫毛猛颤,脸色惨白,知知道了
听王秘书说,你下面受伤了所以那些血,都是逼上的伤口流的?
嗯嗯江璟回答得又慢了,晏随不满地捏住她下巴,用了些力气让她稍稍转过脸。
呵,幸亏不是我们的女儿有事,你自己犯错,总不能连累她。
呜提到女儿,江璟又开始呜咽起来,声音脆弱,传进耳朵里只让人觉得凄惨,晏随讨厌这个声音,他不理解江璟的反应为什么会是这样。
明明是她狠心不要女儿的,她现在又是什么意思,虚伪吗。
至于这样吗,装得这么可怜,想骗我快一点原谅你吗。
他又一次用力,掐疼了江璟,她给了一些反应,摆头否认。
晏随不能体会被人从困境之中解救,满怀希望以为自己迎来的是拯救,却是迎头一棒,遭受圈禁和羞辱是什么滋味。江璟停止了一切天真不切实际的幻想,她只能感受到无边的痛苦,全身的皮肤都像被烈火炙烤,她好痛苦,好痛苦,呼吸一下,小腹随着她呼吸也会疼。
她很怕疼,但更害怕自己会习惯疼痛,麻木失智。
受伤了,不能cao了,我看看怎么样了。晏随用最轻松的语气调笑,他推开她,想检查下体的情况,江璟弯下腰,用手挡住裆部。她知道自己肯定是一片狼狈的,不想被他看,不想被他嘲弄。
江璟没什么力气,身体往后跌,脑袋扎实磕到坚硬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骇人的闷响。
晏随没有料到她的身体虚道这个地步,大步上前扶起她,托着她的后脑勺,紧张心疼的话就要说出口了,却看见江璟闭着眼睛,眉头还倔强地拧着。她晕过去了。晏随转头往她的下身看,裤子红了,他一把扯下血裤,目眦欲裂。江璟腿间血糟糟的一团,污秽刺眼。
江璟,江璟!
他疯狂地摁呼救的铃,大声地呼叫医生,惊动了站在门口的王秘书,她当下跑去请医生来。
很迅速地,江璟被转入了急救室,晏随靠在墙边喘气,他想骗自己那是伤口沁出来的血,但是那么大的血量,不会是的
晏随颓丧地下沉身体,坐在地上,双手交握,低着头。王秘书双手抱胸,站在他面前,语气难得有些硬:还是把她交给心理医生治疗吧,以前她心里藏着想堕胎逃跑的心思,不愿意敞开心怀,现在,应该没什么顾及的了。
晏随扶着墙壁站起身,拒绝了,等她身体好了再说。
晏随!她撑不下去了!
晏随站直,她说了她不喜欢心理医生。
到底是你不喜欢还是她不喜欢,你害怕得到什么结果呢!
王秘书的脾气有些失控,这些日子她为晏随的荒谬行径当了太多次帮凶,现在江璟悬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她的良心和道德感被鞭挞了。
我不害怕什么。晏随瞪着她,义正严辞,她撑不下去有我,我陪着她。心理医生她看过那么多回,一点效果都没有,我觉得没有必要再看了。她也没必要好起来,我接受这样的她,如果她能变好也会是因为我的耐心陪伴。
王秘书原地踱步,同样深受煎熬,你别再自我催眠了她要是死在手术台上,你还会这么骗自己吗,你为什么不敢承认是你伤害了她,你已经把事情做得太绝,你和她走到这一步你们已经没有可能性了你知不知道
晏随听到可能性三个字,扯起嘴角,笑轻,我不要什么可能性,我要她。
我最后劝你一次,你过界太多,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别忘了,晏老爷子的人选已经出来了,晏先生从巴西那边派了新的人来现实就是,你现在都没有娶她的权利,为什么还要抓着她不放。你还打算让江小姐当情妇,你们的女儿当私生女吗,如果是,那你已经残忍到令人唾弃的程度。江小姐永远也不可能爱你,呵,也是,你好像也不介意她爱不爱你了
晏随隐隐有了怒意,我和谁结婚,不需要任何人赋予我权利。晏家的生意,也从来用不着靠联姻来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