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遂轻易不会拿宋女士在霍廷安跟前说事的。他知道霍廷安很敬爱宋女士,本来自己也对霍廷安父母的事了然于心,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想拿宋女士叫霍廷安叫难受的。
但他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不知道霍廷安是想做什么,但这人现在在他面前油盐不进的,就铁了心要把他关家里。他本来就是很讨厌被禁锢的那种人,更何况现在他对于所有事情都处于完全无知无解的状态。
他从来没想过霍廷安会叫他有不安的感觉。
这种不安叫他根本没有办法像是看戏一样就安心待在家里,等着霍廷安这混蛋自己暴露出来到底是瞒着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必须得自己出去,用自己的能力尽快搞清楚所有事情。因为他最是明白,只有自己掌握的东西才足以叫自己安心的道理。
所以他不得不用宋女士刺激霍廷安,而结果远比他预想的还要有用。霍廷安已经陷入寂静,他一手撑着霍廷安的胳膊想要起身,因为觉得只有叫霍廷安自己待着,霍廷安才会如他期待的那样变得混乱。
但他没能成功起身,先被霍廷安一手横在胸前,扣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在怀里。
这种被完全禁锢在怀里的姿势,叫薄遂愈发的不耐烦。他掰了一下霍廷安的手腕,最后发现霍廷安扣他的手虽然不叫他疼,但胳膊紧得像是焊在他身前的。他头大,想要回头,身后的男人先将额头搭在他肩上,叫他只能紧着手发脾气,“你松开我!”
他只穿了居家裤,上身赤裸的,脊背都清楚感觉到男人缓慢绵长的吐息。温热绵长的吐息落在脊背上的时候叫他有点不自在的阖了下眼睛,但依旧坚持要从霍廷安怀里出去,“没完了是不是?”
听出来薄遂是真的不高兴了,霍廷安这才稍微挪开一点。但他依旧反扣着薄遂的肩,就抱着薄遂唇瓣一下又一下的印在薄遂肩胛上,“让我抱吧,就让我再抱一会儿……”
薄遂原本是不想依着霍廷安的,他不是那么矫情的人,这时候任由霍廷安抱着,窝囊的叫他自己都看不下去。可他还没挣扎开,先一步感觉到有水液啪嗒落在他的脊背上,沿着皮肤飞快的往下流淌,大抵是没入裤腰了。
就算事实无比鲜明,但薄遂依旧花了几秒时间才反应过来霍廷安是哭了。这个认知变得清晰的那一瞬间,他莫名就喉咙发着哽,一手紧紧抓着霍廷安的胳膊,没能把人推开,只是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他想不应该是这样的,霍廷安不能在他面前装得像是个受害人,就算他知道在这时候提宋女士会有什么结果,但那是霍廷安自找的。
可意识到霍廷安在抱着他哭的时候,他脑子就变成一团乱麻了。男人的唇瓣依旧落在他的肩胛脊背上,泪水蜿蜒过的皮肤在呵气之下变得微凉。湿意叫亲吻和拥抱都不带丁点情色味道,只是叫他都忍不住觉得有点怅然。
他就僵坐在霍廷安怀里,听着身后的男人呼吸发着颤,低声问他,“你要不要给阿姨打个电话?”
听见这话,薄遂的脑子很快重新变得活络了。他知道在霍廷安面前拿母亲说事是多下作的手段,但现在,他想答应下来。他得先出去,出去了,不管是什么事,总是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可在他开口答应之前,就又听霍廷安痛苦的喃喃,“不行,你会跟她告状的……”
薄遂快要翻白眼,他不得不提醒霍廷安,“那是我母亲。”
霍廷安不应声,只亲得薄遂脊背上都留下殷红的吻痕。他依旧紧紧抱着薄遂,丁点没有松开的意思,大手握着薄遂的肩头细细摩擦,白皙的皮肉被他按出红色的痕迹。他斟酌着,试图说服薄遂,“你就给她报平安不行吗?不要说你在这里,就让她放心。我会给你找衣裳的,新的,你会喜欢的。”
薄遂心说这如意算盘真是打得响亮,他冷笑,无所谓的应声,“好啊。”
但他话音刚落,扣着他肩膀的那只手就猛地收紧了,力道大的叫他拧眉。
“你骗我。”霍廷安声音发沉,面色也绷得紧了。他直接将薄遂转过来面对自己,眉头紧紧皱着,清楚看见薄遂面上还带着嘲讽的笑意,“你总是骗我。”
薄遂在气头上,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句指责有什么深意,只冲着霍廷安扯了下唇角,“那你也不看看自己说的是什么屁话?把我关起来,还要我帮你打掩护骗我妈妈,有这种好事?”
听见薄遂说这是在骗宋女士的时候,霍廷安还有些不自在的眨了下眼睛。他抿唇,一本正经的跟薄遂解释,“这是为了让她放心。”
薄遂懂霍廷安的意思,善意的谎言么。但这样一来他依旧是不明白的,“你觉得这样把我关起来有什么意思?”
他伸手抓着霍廷安的头发用力,让逃避自己视线的男人必须仰头看着自己,“你记不记得跟她保证的?你说要对我好的,记不记得?你跟她说过那么多,是不是应该至少有一句作数?”
霍廷安嘴唇动了动,“都作数的……”
“你觉得这是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