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人要是倒霉起来,真的是没个数,你以为你马上要好了,其实还会有更倒霉的事在后面等着你。”
大熊坐在沙发上剥着坚果的壳,看朱小芋在地毯上吭哧吭哧地做着瑜伽。熊纠纠觉得好玩,跟在朱小芋后面学动作,撅着个腚笨拙得像只小猪。
“你能不能盼点我好,你才倒霉呢。”朱小芋双臂举过头顶,双手合十,长长地吸了口气,“等我把这球儿生下来,我就”
他后面的话没说,额头上的汗流下来迷了眼睛,他抹了抹。
大熊隐约猜出了他的意思,左右看了看,庭院里巡逻的人偶尔会经过落地窗,他转头低声问他,“什么,你还没跑够啊?差不多得了。”
朱小芋没理他,呼吸吐纳,眼神专注地盯着空气。
大熊叹了声,“我也不是嘲笑你,而是说我自己太倒霉——对了,我后天约了手术,到时候纠纠能不能放你这两天?你不用怎么管他,别让他乱跑出去就行,他熟悉你,我要再把他给别人照顾他又要发脾气了。”
“当然可以了,不过你什么手术,生病了?”
大熊摇摇头,含含糊糊:“我腹股沟疝。”
“什么?”
“肠子漏出来了。”
朱小芋不懂这个,但是感觉有点恐怖,“你不要紧吧?怎么搞的啊?”
“小毛病而已,我最近一直在锻炼,可能使力不太恰当所以你做瑜伽也悠着点啊,别太猛了。”
从卫二星回来以后他就下了决心要好好健身,回归到当年在军校上学时候的状态,但是好像太急于求成了。
之前裴箐总说他太瘦不好看,要是知道他现在为了身强体壮把自己肠子都给弄移位了不知道会不会笑死。他想起裴箐,难免又想叹气。
这人只要有心,就能直接从他的世界消失了。
“你不是说老秦又回来了么,怎么不让他带带孩子?——我不是说我不想帮你照顾纠纠啊,我反正也一天到晚都闲着,无所谓的——我就是看你这么些年一个人拉扯纠纠挺辛苦,既然他现在想补偿,不如就让他多分担点父亲的责任,你也轻松点。你以后有什么事抽不开身的时候直接把孩子放他那边好了。”
“我不太放心他。”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他可是亲爹,他们秦家到了这一辈现在就纠纠一个子嗣,没准以后整个秦家都是纠纠的了,你让纠纠和他多接触也没有坏处。”
大熊凝神撬开了一个坚果壳,忽然抬头问朱小芋,“你们这个宝贝,以后生下来了你会放心让罗塍带吗?”
亚星两地一直以来都有一个谎言——大多数是照顾不好小孩子的。对此很多人都信了,大熊是将信将疑,反正他想象不出来秦君谦当奶爸的样子,太违和了。
“放心啊。”朱小芋理所当然地看着他,“这是他的种,而且是他费尽心思想要要的,他当然要伺候好了。不然指望谁?”
大熊又一次生出了些怪异的感觉,为朱小芋这种置身事外的冷漠。尤其是随后午餐时间一到,按理说应该在部队忙成狗的罗中校竟然特地赶回来陪朱小芋吃饭,坐在餐桌旁看着这夫夫俩平淡互动的大熊就感觉更怪异了。
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草履虫一样单纯直接的朱少爷变成了现在这样,宠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呢?这个答案无从得知,当他意识到的时候,朱小芋就已经不声不响地变成这样了。
安排好纠纠,大熊就放心地去手术了。手术很小,在同事那里插了个队,俩小时就出来了,也就是睡了个觉的功夫。大熊醒过来后发现自己没有躺在预订好的八人间,负责护理的机器人见他醒来,端了温水和吸管过来。
“”他忍不住肉痛,单人间就罢了还病房,这是哪个同事田螺精转世,这么热心给他改善的?住一天他一个月工资要没了。正怨念呢,进来一人。
“醒了?”秦君谦走过来,摸了摸他的脸,“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大熊愣了下,偏头躲过他的碰触。“你怎么来了?”
秦君谦便收回手,坐在床边沙发里。他双手交叉放在膝头,问道:“做手术为什么不跟我说,跟我这么见外吗?”
大熊倒是没想刻意瞒他,就是觉得秦君谦也不会关心这种事,何必要多嘴说一句。秦君谦又说,“罗塍临时要出差,会带他夫人一起走,纠纠放他们那里不方便,所以今天幼儿园放学我去接他回来。”
末了觉得好像太强硬了,又说,“你看这样可以吗?”
“我要给朱小芋打电话。”
秦君谦看他不信,就帮他拨了过去。事实证明,朱小芋真的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中午吃过饭正呼呼大睡呢,就被人轻手轻脚送上了商务舱,等醒来连人带抱枕都已经不在国内了。
大熊无端地有些来气,闭上眼拒绝和秦君谦说话。秦君谦气定神闲,不但没走的意思还坐旁边处理公务,一下午房间里只有仪器的运转声。
接下来的日子里,除去晚上陪孩子,秦君谦都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