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君谦掐灭了烟头,抬抬眼皮,看向坐在桌对面的。他已经有20个小时坐在这里,不能进食,不能走动,不能方便,这些都还可以忍受,但极具压迫感的信息素时刻在折磨着他,胃里翻江倒海。红血丝渐渐浸染上眼周,嘴唇发白干裂,但人还在死撑着。
“秦杨,我虽然和二叔有些纠葛和误会,但从没有亏待过你吧?二叔没管过你,所以连做人的道理都不懂了?把事情做太绝搞得大家都难看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句笑他有人生没人教的嘲讽轻飘飘落下来,砸得秦杨眼皮一跳一跳。
他孤儿院长大,很早就辍学出来讨生活,跟三教九流的人胡混,十六岁的时候秦家人从感化院里把他保出来,等了一年因为始终没见显性,也就被很干脆地搁置下来,始终没给过什么重视。而那个时候,秦君谦已经在爷爷身边被当做继承人在培养了。
他们明明差不多的年纪,同样生父不详,都是秦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但是秦君谦从出生到现在,总有人适时地出现,将他妥善安放,为他提供助力,甚至把他放在心尖上爱护,就算没有父亲,一个人成长里该有的关注和陪伴他都不曾真正少过,再看自己在底层社会摔摔打打的那些年、回到秦家的境遇,真真是同人不同命。眼下这人高高在上、装模作样的姿态,让他觉得无比的虚伪和恶心,也嫉妒得要命。
他牙根动了动,“秦君谦,别人也就算了,你算什么东西,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现在得势就忘了自己什么出身了?你看看你那双恶心低劣的蓝眼睛,一个奎山娼妓生下的杂种”
秦君谦眉毛微扬起来,不等那肆意泄愤的话说完,已经一把抄起手边的东西挥下去,被砸中的眉骨处瞬间高肿起来,他的头发冷不丁被人一把抓起,来不及反抗,脑袋已经撞凹了一旁的鱼缸,刚晕头转向地从椅子上滑落,紧接着被提起领口一脚踹飞出去,摔到墙边,哇一口吐出混着血的胃液来。
整个过程还不到两秒,桌上鱼缸中的水纹都没平复,里面惊得四处逃窜的鱼倒是没事,因为玻璃没碎,只是呈现出蜘蛛网状,凹陷进去,上面还残留着秦杨的新鲜血液。
一直猫在墙角查找卫星定位的林恨不得自己耳朵失聪,心说这人疯了吧,秦君谦多少年没被人这么骂过了,他可真是嫌自己活太长了。
秦杨的脑袋已经彻底经受不住了,这一下太猛,让他不停地干呕,再来这么一下可能就直接不省人事了。
“你的嘴巴要是再说不出有用的东西,以后都不用开口说话了。”他把手里沾血的订书机放回桌面,走到秦杨跟前,蹲下来静静看他痛苦不已的模样。
这个时候,人已经完全耐心耗尽了,他甚至没空去擦染上血污的手,把几张照片甩到秦杨脸上,捏着下巴让他看图上的小扁豆。
“你那情深义重的前男友一定没告诉你这件事吧,已经10周了,有手有脚,有心跳,非常健康。都是为人父,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
秦杨瞳孔缩紧,一言不发地看着超图。
“我耐心有限,这是最后一次问你,孩子在哪儿?”
秦君谦赶回宛城老宅的时候,衬衫领口还沾着零星血液喷射过的痕迹,他脱了鞋子进入前厅的大门,大步流星走过玄关,年轻的管家迎面走来,手里端着热茶,看到他微微一笑,“少爷回来了,正好,我刚泡了些花茶,要不要尝尝?”
秦君谦抬手微微做了一个抵挡的手势,他现在哪有心情品茶,“老太爷呢?”
“在后院钓鱼。”
他点了下头,科鑫低眉顺眼地看着手里的茶盘,“小少爷也在,今天把二老哄得眉开眼笑,很久没见老夫人这么开心了。”
秦君谦脚步不停,出了房屋一直走到曲折的亭廊尽头,终于看见他心心念念的小东西——熊纠纠正坐在秦穹腿上,头上的小黄帽遮住了他半面脸,只能看到他歪着小脑袋睡得不省人事,口水都要从大张的嘴巴里流出来了。
他长长地、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
兜兜转转了一大圈,没想到是一场有惊无险的闹剧。
“爷爷。”他走过来时,脚下生风,还带着一身的血腥之气。
秦穹坐那握着鱼竿一动不动,犹如老僧入定,“我听你二叔说,你近半年一直都在里尔新海活动?不打算回来了?”
秦君谦沉吟了片刻,“老婆孩子都在那边,我实在放不下。”秦家家大业大,走了一个执行长公司也不至于就要完,但是到底是太任性了。
末了还是低下头,“辜负了您对我的期许,真的很抱歉。”
秦穹不以为然,用鼻子笑了一声不予置评。
秦君谦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忍着急切,平静地道:“宝宝给我吧,这里太阳毒,我抱他回房间里睡。”
秦穹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也不怕自己身上这味道给孩子吓醒了,去,拾掇拾掇再过来。多大点事情至于让你这么毛毛躁躁?一点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