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藤阁的确在酝酿一场更大的报复,他们利用几家药修门派之间的关系,将灵虚宗购置的灵药仙草按照不会引起注意的比例替换成蒲铃草,分成不同售药来源不同批次运入,几月后灵虚宗内蒲铃草的数量已十分可观。
然后在微夜山附近大量铺撒蒲铃草粉末,沿路撒到灵虚宗附近。微夜山上栖居的鸣须鸟将蒲铃草视作修炼圣物,这种魔兽对蒲铃草的气味十分敏感。
药粉撒下没多久,如同放钩钓鱼引蛇出洞,一只鸣须鸟中的领袖终于被惊动。
彼时灵虚宗正在运大量红缎红烛红灯笼上山,再有三月少宗主大婚,姚葛已经派人准备婚礼敲定流程。
简莫思站在山门口,监督那群流水一般将几十口大箱子抬上来的弟子,身后几人闲得无聊小声八卦,“少宗主都要把人娶进门了,咱们师兄是不是没机会了?”
另一人立马捅他一肘子,“你当师兄听不见怎么的,少说几句。”
几个人离得不远,简莫思自然听得清清楚楚。额头青筋跳了又跳却没法发作,他的确很想和吟风君双修,但对方有婚约在前不搭理他在后,他总不能强行绑了人过来缔结双修之约。
心里正烦闷,抬头却见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快速向灵虚宗靠过来。简莫思凝神望过去,突然面色惨白,转身冲那几名弟子大叫,“快去通知宗主和众位门主,有魔兽入侵。”
那一片漆黑的东西不是乌云,而是成千上万只鸣须鸟铺天盖地飞来。
从天而降的鸣须鸟如同巨浪一般席卷灵虚宗,却被上空屏障挡下前路。他们的领头者邢炎喷出熊熊烈火攻击,不多时那道屏障如同玻璃碎片一般龟裂破碎。
事出突然毫无预兆,姚葛和几位门主带着几千名弟子匆匆赶来,与这群蝙蝠一样的怪物混战。
红色人血和紫色魔血下雨一样洒向地面,不断有鸣须鸟和灵虚宗弟子的尸体从半空摔下去。
姚阑歌自然也在其中打斗,他一人与面前五六只张着尖牙利爪朝他俯冲的魔兽打在一起,冷不防身后一只鸣须鸟冲他喷出炫目火焰。
一人极速飞过来将他护在怀中,用后背挡住那道火焰,手臂被旁边魔兽苍劲的爪子划伤两道。
皮肉烧焦的气味弥漫开,姬倦酒抱着他与那几只鸣须鸟拉开距离。姚阑歌终于不再是一贯的从容神色,慌张掰过他的身体查看后背,却见衣服已经被烧糊粘在翻开的皮肉上,之前鞭伤本来就没好,这么一烧更是惨不忍睹。
姚阑歌捏住他手臂,盯着那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颤声问,“你怎么样?”
姬倦酒看他这么紧张,扯了一下嘴角安抚对方,“幸好这种魔兽爪子没毒,徒弟没事,还能再战。”
姚阑歌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对他点了点头,两人挥剑再次飞入混战的人群。
灵虚宗毕竟是几百年宗门大家,几个时辰后鸣须鸟逐渐出现败势且战且退。灵虚宗虽然占了上风,也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受伤死亡的弟子不计其数。
姬倦酒刺死一只鸣须鸟,接住被它拦腰叼在嘴里的一名师弟,正要飞走却被那人抓住手腕。
师弟脸上溅了不少魔兽的血,一双大眼睛却格外机灵有神,滴溜转着打量他,“我认识你,你就是解泉台上被打了两百鞭的姬……姬师兄!”
姬倦酒被他抓得死紧,一抹脸上血迹和汗水,“不如我们打完再接着聊?”
师弟也发觉现在不是结交朋友的时候,举起双手放开他,“好啊好啊,师兄我错了。我叫江落渊,师兄你别忘了我啊!”
姬倦酒敷衍的点了点头,转身往前方飞去继续杀魔兽。
邢炎发现这群剑修里面有几个战斗力特别强,几乎是以一当百,一介魔兽也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于是撇开脚边几名小剑修,冲着离它最近的姚阑歌飞过去。
一记利爪带着刀刃般的劲风向姚阑歌扫来,姬倦酒远远看见,立即朝那边飞去无奈两人相距实在太远。
姚阑歌回身用曜情剑形成一道屏障,却不想邢炎修为也不低,屏障寸寸裂开。姬倦酒正往那边飞奔,眼看那只魔兽就要突破屏障,巨大的黑爪离对方越来越近。
他恨不能立马飞到姚阑歌身边,心里焦急万分,神思中却突然触摸到某个开关。姬倦酒双眼一瞬翻白,那邢炎猩红的瞳仁也随之变为一片苍白,向姚阑歌发起的猛烈进攻刹那间全都消失,它僵在半空如同猝死了一般。
姚阑歌虽然不明白缘由,却也知道机不可失,当即挥起曜情剑一件穿过邢炎胸口。锥心之痛传来,邢炎猛然回神然而于事无补,如同破败的陨石从天空坠下,庞大的身躯在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姚阑歌体力透支不断喘气,忽然被一人紧紧拥入怀抱。姬倦酒早忘了什么师徒尊卑,只知道对方差点死在他面前,不容拒绝的将姚阑歌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搂着他的双手越收越紧。
好在周围的人还在混战,只有少数注意到他们这儿的动静。姚阑歌没剩下几分力气挣脱不开,而这个怀抱又是如此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