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轻轻撩起眼前少年柔软的头发,他唇色苍白,面无血色,眼底因明显缺眠而泛着淡淡的乌青,他穿得单薄,实在不像是大冷天会在室外穿的衣服,他是个高大秀然的Omega,可他身上却弥漫着被标记后再浓郁不过的Alpha信息素,他躺在地上因长腿弯曲而裤腿上移,露出一点点浅金色的锁链。
那竟是一小截锁链?
“喂、喂?你没事吧……你醒醒啊喂……”兰西娅被眼前这突兀倒在她脚下的男生吓了一跳,她慌忙蹲下去,抱住穆然上半身,轻轻晃着他的肩。
晃了好一会还没醒,见穆然嘴唇干燥到脱皮,她神色着急地拿出自己前不久买的矿泉水,她今天是出来跑步的,才刚跑一会被碰到穆然,因为才刚跑一小段路,所以她买的水也还一直没喝。
给穆然喂完大半瓶水,见人还没有醒,兰西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试着把穆然扶起来,但她身材娇小,实在无法一直扶着一米八的穆然前行。
“来人啊!帮帮忙啊……这里有个Omega突然就倒下了呜……”
这片区域的豪宅间隔得比较远,加上节假日的大清早也没什么人,有的也只是一两个像兰西娅这种勤奋坚持的晨跑者,一听到有人倒下,倒下的人还是个Omega,在对面跑步的几人都不想惹上麻烦,他们不仅装出没听到的样子,反而还越跑越远,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绿道拐角。
兰西娅急得差点哭出来,她艰难地拉起穆然的胳膊,搂住比她高出一个半头的穆然缓慢地往前挪动,龟速挪了近百米,兰西娅终于见着一位穿着黑色连帽卫衣的男人,那青年站在车旁边似乎在等待什么。
“帅哥!”兰西娅像是看到曙光一般拼命朝那人挥手。
青年似乎感觉到侮辱一般慢慢抬起头,神色不耐地看着兰西娅,“你在叫我?”
“可以帮我扶一下他吗?拜托拜托,他实在是太重了……”
兰西娅对视上青年的金色瞳孔,觉得青年面相似乎有点奇怪,可现在穆然情况不太乐观,她心里火急火燎的,所以也没有多想。
青年依旧没动,打量兰西娅和穆然的视线却多了几分兴趣,就像在看两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求求你了……后面那是你的车吗……拜托你过来一起扶他一下,再送我们到医院……我、我可以给你钱!”
“不用给钱。”青年慢吞吞的,不急不缓的样子,他走过去拉起穆然另一条手臂,轻轻松松扶着穆然向他那辆比一般悬浮车要大得多的车走去。
不知为何,兰西娅总感觉青年看她和穆然的眼神有些阴冷。
三人一起上了悬浮车,青年扶着穆然,引着兰西娅走在一条狭窄的过道里,兰西娅用手碰了碰鼻尖,疑惑道:“你这算是悬浮车吗?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青年带着兰西娅走进一间银白色放置着实验台的房间里,兰西娅还没来得及看实验台上都放着什么,突然发现穆然被青年一把扔到地上,她惊诧地瞪大眼睛,接下来她看见青年迅速退出门外,下一秒,房间的大门从上方重重落下,发出巨大声响。
“怪吗?怪就对了,呵,愚蠢的人类。”
大门上方有个可外视的栅栏小门,兰西娅慌张跑过去抱住穆然,抬头的瞬间惊恐万分地发现青年由人的外形渐渐变成一只丑陋无比的虫族。
“还有,别叫我帅哥,请叫我帅虫。”青年扭曲的虫脸浮现出一个暂且可以称之为笑的笑容,说完,他按动门旁边的一个按钮,这下连大门上的栅栏小门也被调成不可视的。
兰西娅又惊又惧,她跌坐在地上,身体不住颤抖,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到穆然脸上。不久后,又进来了几个虫族,把兰西娅和昏迷的穆然用铁铐锁在墙壁的固定栓上,他们还各自抽走了兰西娅和穆然一大管血。
身体难受得像是前不久刚被拆掉骨头重组,穆然是被一阵哭声惊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看见一个花容月貌的女Omega坐在他身边抽泣,他认出来对方就是那位被他拽住裤角求救的人。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穆然发现自己和旁边女生手上都被上了银色锁铐,他神色不解地打量着周遭环境,在看到很多虫族相关的培养皿之后,脸色渐渐转白。
“呜呜,都怪我……我以为那人是好人来着……我就让他开车送我们去医院……结果他竟然是虫族……呜、呜,可恶的臭虫子,他们还说要杀了我们……把虫卵产进我们体内,让幼虫喝、喝我们的血……吃我们的肉呜呜……”
兰西娅早已哭累,此时她将脑袋搭在膝盖上,哭音极低。
寄生性虫族臭名昭着,他们会选择把虫卵产进人类体内,让他们的卵在人体内成长,进食,发育,化蛹,成虫,直到幼虫时态都会以人体血肉为食,他们什么都吃,肉脏、皮肉、甚至连骨头也吃。
虫族和丛林动物一样,非常讲究弱肉强食,他们会把数以百计的虫卵都下进同一具人体内,然后让在同一具人体中吃饱喝足的幼虫相互搏斗厮杀,选出最后一只存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