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昱白恹恹地坐在御书房桌前,提笔在君乔的奏折上写下“准奏”二字。
字如其人,君乔的奏折总是极其工整,字形清新飘逸,提按分明,用笔亦中亦侧,不燥不润。
“皇上…礼部君侍郎…已经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了。”
太监阿福战战兢兢地进来回报。他是在陆昱白是皇子时便随侍他的贴身内侍,对陆昱白和君乔的少年情谊自是看在眼里。
上回君乔来御书房时发生的事阿福虽未亲眼得见,但事后陆昱白那副含春淫靡模样可是瞧了个清,自是不难想象两人间的暗潮涌动。
是以这次陆昱白拒了君乔的求见,阿福是毫不意外。只是唏嘘,自己那个曾经想着法子要逃出宫和君侍郎见一面的主子终也是和自己的竹马离了心。
只是这君侍郎实在是固执万分,自己已经好言好语劝了半天,就是不肯离开。倘若是别人阿福自是不再搭理,但这君侍郎……到底是对自家主子不同的。
陆昱白抿了抿唇,仍是盯着君乔的奏折发愣,好似未曾听到阿福战战兢兢的话语。
他并非因恼了君乔之前的戏弄而不愿相见。这几日上朝他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朝臣不再针锋相对,对他的态度也是软化下来,不难想君乔暗自做了些什么。
于陆昱白,这也算是得偿所愿,他自是心里感激的。更何况自己内心其实是欢喜和君乔如此亲近的,心底里有个阴暗的声音总是在说:君乔这般玩弄你后,自是懒得再去理那二皇子陆昱言。
就算被不齿,堂堂九五之尊要用身体去讨好朝臣,自己也是……甘之如饴的。
陆昱白苦笑一声,谁让他痴心一场呢。
只是君乔似乎只是喜欢看自己匍匐脚下,玩弄自己的身体。自己这次正值月信,实在经不起折腾,只能让阿福拒了君乔的求见。
“君侍郎!君侍郎!!”阿福急急地冲过来,想要拦住径直闯进来的君乔。
陆昱白是皇子时,就曾三令五申和自己的亲卫说过,不要拦君乔,他想何时来都可。这给了君乔偷偷溜进宫两人“私会”提供了不少便利。说来可笑,今日也正是因着这积威已久,竟真是未曾有人来拦君乔一下,让他直直地闯入御书房内。
“……退下吧。”陆昱白看着君乔,和阿福示意。
阿福连忙示意左右和他一起退下,贴心地为陆昱白关上了御书房的扇门。
“为何不见我?”君乔微微蹙眉,竟是礼也不行,出声质问。
他从未……从未被陆昱白如此轻待过。似乎不知不觉中他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两人君臣有别,只要陆昱白轻飘飘一声令下,自己便连他见也不到。一时恼怒攻心惶然之下,自己竟不顾礼数冲了进来。
“……我……来月信了。”陆昱白轻声说。
“……??”君乔怔然,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怒意涌上心头,“所以你觉得我求见你,就只是为了那种事?”
“难道不是吗?”自是那日争吵以来,两人再无之前年少无猜时常有的私下会面。唯二的两次独处皆是云朝雨暮,情色淫逸。
君乔哑言,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未曾多言便转身离去。
陆昱白打开食盒,里面是软糯的银耳红枣粥。陆昱白讶异,这是……
接着便是脸红耳热,心里好似像是软化了的糖果,甜兮兮地流了蜜。
君乔……这是在关心他吗?就好似两人还是往常那样情谊甚笃。
“成将军不必担心。”陆昱白揉了揉太阳穴,长时间的交谈让他颇有些头痛。
成将军不过三十出头,官至极品,身姿挺拔如苍松。戎马一生自是不怒自威,眉目间气势极盛。
他正是陆昱白的舅舅,也是力保他登上皇位之人。总算是边境战事稍稳,得了闲回朝看看自己的小外甥。
“……有君侍郎助我,现在那些老家伙已经安分许多了。”
成将军不大赞同,“你对他们有杀亲之仇,一个君乔怎么镇得住他们。你自小便对君乔言听计从。要我说他那种文臣搞心眼有何用,兵权才是实打实的。你让舅舅把他们直接软禁起来,看谁还……”
“舅舅慎言!”陆昱白头痛,即便自己不是什么仁善之人,也知这样师出无名地软禁必会让朝堂不稳,人心惶惶,也就自己这个武痴舅舅能想出这么个法子。
“……那便罢了,好歹你傍身的功夫不错,一般人也害不了你。”说到功夫成将军又是一时兴起,“已近一年未见,你的功夫可有长进?”说罢不等陆昱白回应,便一掌挥了过来。
陆昱白昨日本就通宵达旦地处理政务,正是头痛得紧。又是月事之时,下腹坠坠地痛。一时不察,竟真是让成将军近了身。为免桌上的奏折散乱,陆昱白只能向身后的软榻上倒去,躲了这一掌。
成将军反而兴起,不顾御书房乃是御上重地,接连喂起招来。陆昱白寻了破绽,反手一掌将成将军也击倒在榻上。
君乔推开门时看到的便是陆昱白衣衫不整,气喘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