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我住这。柏萌有些哽咽,短短几分钟,眼眶红了一整圈,随时都能挤出眼泪来。
她把情绪拿捏的刚好,五分理直气壮的口吻,五分委屈入骨的神态,削弱了司暮不少戾气。
实际上他真的没打算继续折腾柏萌,谁能想到柏萌突如其来的一下子会这么的莫名其妙,搅的他心口不自觉地窜了点火。
那火气一时间也没压住,全发泄在这门上了。
司暮刚张嘴想说些什么,就瞅着柏萌似乎是要哇哇哭起来的样子了。刚好在他身后缓步走来的程加奕,及时替他解了围。
程加奕刚撂下电话,还有些哭笑不得。
司暮,金凯龙,去不去啊,刚才魏启珩给我来了一电话,说他快被灌死了,去看戏?
魏启珩这人看着特不着调,但倒是真把司暮和程加奕当哥们的。妞能换着泡,连裤子都能穿一条。
所以不管碰到啥事,大事小事芝麻事,那都是离不开这俩人的,程加奕最了解他这臭德行。
司暮简直是松了一大口气,别提多乐得其所了。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好程加奕走过来,凑巧的岔开了话题。
柏萌站在那扇门后,恨不得钻到任意一个可以躲避的空隙中。她想把门当做屏障,隔绝开来这扇门后的两个人。
视线与程加奕交融的那一刻,柏萌迅速的别开了眼。
行啊,那走呗。这混球,八成是又想让我们把他驮回来,第几回了?我看要是没有咱俩,他早喝死在外头了。
我就上楼接个电话的功夫,你说说你啊又要把她弄哭了,改改你的臭脾气,难吗?
程加奕瞄着柏萌那张欲哭的小脸,啧啧几声,略带惋惜。
司暮没搭茬,转身径自向门口处走去。虽然他也是个混球,而且还是脾气最坏的那个混球,但好歹现在,此时此刻,他真的是不想再把柏萌弄得哇哇大哭了。
柏萌垂下了头,还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程加奕也要走,临走前还是温声的对她嘱咐了句。
你别怕,司暮他就是这个脾气。你先在这里住着,有什么其他的需要,你和我讲也是一样的。
目送着司暮和程加奕离开,这栋冰冷又陌生的屋子只剩下柏萌一个人。静的出奇,有些荒凉。
司暮说得对,如果她不接受住在这里,她就只能睡大街。他们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压根没有做什么防备她会逃跑的举动。
那是因为他们都知道,她是真的哪也去不了了。
柏萌苦苦的笑笑,有些漫不经心。她算是很快的面对了现实,她骨子里就没什么宁死不屈的烈性,有的只是安于现状的逆来顺受。
至少也要先安稳度过这个学期。
变故来的这么快,仅仅三个人就搅乱了她全部的打算。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柏萌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床边。
柏萌摸了摸绵软的被子,不论之后会怎样她都懒得在思考。现在她只想遵循身体的本能反应,倒头先睡上一觉。
出门后,程加奕问司暮:就这样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这么大个人,能有什么问题?她跑不了,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那我给梅姨去个电话,晚些煮点吃的给她送过去吧。程加奕说着,就拿出手机滑到了梅姨的号码。
司暮眼看着程加奕拨通了梅姨的号码,嘴快了句:啧啧,程加奕,你这心可够细的,向你学习。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这座白日里喧嚣沸腾的城市,静静的隐匿于黑夜之中。
路上的行人拖着沉重疲惫的步伐结束了这辛勤的一天,一切都即将要宣告终止。
但唯独金凯龙,这位于繁华地带的销金窟,金碧辉煌灯火通明的点亮着一个又一个夜。
包厢内,节奏极快的音乐此起彼伏的响着。方沁禾倦怠的依偎着身旁的男人,她这会儿有些犯困,时不时地打个小哈欠。
今天她手气背,刚刚摇色子,几乎一直是她摇到了最小的点数。规则很简单,点数最小的人要被罚酒,还好她身边有这么个护花使者。
虽然点数一直在输,可这酒她倒是没怎么喝。别人一杯接着一杯灌的酒,也都灌进了她身边这男人的胃里。
江景辰半阖着眼,他略微有些醉了,视线里昏昏沉沉的一片,连走动的人影都模糊了起来。
方沁禾百无聊赖的抬起手,新做好的指甲在眼前晃了晃。可爱的猫爪图案,每一片都点缀着小碎钻,亮亮的。
之前她做过很艳丽的款,江景辰嘴巴上没说什么,但那几天都没碰她的手。方沁禾看得出他嫌弃,之后也就没再做过那样子的款式。
站在门角的两个女生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偷偷议论她,方沁禾不用猜都知道那俩人是在讲她的坏话。
无非就是刚才进门的时候,面对这俩人殷切热情的自来熟,她冷着脸没搭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