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老实孩子,回去搬救兵的时候就已经被邵都督狠狠抽了两鞭子,自己心里也是愧疚地不行,来之前还暗暗在心里想了,若是公主殿下有事,他愿意偿命给驸马。
李令薇并不怨恨他:“那些人以有心算我们无心,你尽力了。”
平宁特意为他们寻了一处亲近地方,让他们能够坐下细说。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被掳之后也发生了不少事。
邵则单枪匹马回了都督府,更是联系了驻边将军的人马,而霁清更是一点也不顾自己,不眠不休,带着一千精兵和禁军在南武边境侵袭,一直在找能破进来的机会,硬是把一介飘逸俊美的书生,熬成了如今双眼发红,眼下还隐隐发青的样子。
然后他们就遇到了平宁的人,一路带他们进入南武畅通无阻,一直来到王宫内。
李令薇也把这几日发生的事仔细说了一遍,当听到是她亲手刺进苍苏心口的时候,邵则肃然起敬,而谢霁清眼中异彩连连。他不是那种只想要妻子顺从依靠自己的男人,她能有这样的勇气和胆量,让他心里除了爱,还多了一丝重。
只是还是心疼,牵起她依然柔嫩的手:“往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如果还有,他不介意自己动手,好叫人知道他这双手除了执笔,也不吝于杀人不见血。
只要是为了她,怎么样的都可以。
李令薇对上他认真的眼神就不舍得分开,略微颔首,忽然又想起平宁的另外一个条件,那就是要邵则带来的兵马在必要时站在她那一边。
眼下说出来,谢霁清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想要在南武争权,这些是实实在在可以对南武造成威胁的东西。”
“话已经带到,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李令薇已经太累太累,经历过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加政变,她整个人的精神都已经绷紧到了极限,反正已经回到了谢霁清身边,她也该安心休息了。
邵则很有眼色地告退了,留下他们二人在此间。
她只觉得自己眼皮都要抬不起来了,他站起身来把她从椅子上打横抱起,再放到里间的床榻之上,动作很轻很柔,唯恐不小心碰疼了她,连被子也替她掖好:“累了就歇一会吧。”
谢霁清没有带陶妈妈来,派人跟着卢中正一起先送回去了。平宁也给他们安排了些婢女,但都被拦在外头,他转身要走,不料手却被被子里的人一把抓住。
“别走!”
他回头看过去,她脸埋在被子里,只剩下一头长发在外头纠缠,声音闷闷的:“不要再离开我了。”
她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这句话,说完以后才觉得自己眼睛里有一点湿意,又蒙着眼睛完全看不到外头的反应,只觉得他沉默了好久,忽然握紧了自己的手。
下一秒,她连自己带被子又被他裹紧了。
“我哪里也不去,就这样守着你。”
他声音也和往常不同,有些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也有些抖。李令薇察觉到他已经在自己身边半躺下来,像从前他安抚做了噩梦的自己睡觉一样,没有比这再能让她安心的了。
两个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她很快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谢霁清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确定她确实是睡沉了,才轻轻帮她把被子盖好脸露出来,生怕吵醒了她。
方才他起身是想要找个婢女进来伺候她,让她更舒服些的,但是这样也很好,只要她想要就好。
这就是让他魂牵梦萦的那个人。
失而复得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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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李令薇睡得好极了,什么都不用想,沉沉一觉到再次睁开眼睛,他还在她身边,一双清明的眼睛睁开着,让她想到自己拉着不让他走,就有些不好意思。
“你一点都没睡吗?”
谢霁清哑着声音道:“我舍不得睡。”
也不敢睡,好怕她在梦中又再次消失不见。
李令薇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生出的勇气,忽然从被子里抽出双手,面对面抱住了他。
从前两个人分榻而眠,难得有这样温情脉脉的时刻,只觉得心和心紧紧贴在一起,连跳动都渐渐一致了,谁也不想打破这样格外亲密的时刻,直到外头有了声音,她这才想起自己醒来还没有梳洗,又连忙从他身上弹开,唤了婢女进来伺候。
稍后还得再商议商议,平宁那边又该如何。
谢霁清早已经想好了,他对平宁提出自己的建议:“国主夫人想要寻求外部的武力威慑,仅靠我们是不行的,须得师出有名才行。从前夫人和亲至此,南武和大景约定和平不再开战,可现在既然是夫人想要那个位置,那不如归顺了大景吧。”
归顺?
平宁思索起来,她本就是大景的公主,归顺也就是向父皇效忠罢了,南武等于是她自己的公主封地。
这样一来大景名正言顺可以为自己撑腰,眼前这些兵马也都可以真正成为自己的底气了。
更不要说归顺过后,还有各种封赏,以及从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