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尘走时,神色凝重,像是要大干一场的似的。太后则是心中舒了一口气,自皇后病重后,她便是一个人在这后宫单打独斗,还要去受皇帝与卓幸的气,如今,身边总算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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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这冬祭交给李清尘倒是再合适不过。青台山是皇家礼佛之地,但往年李清尘也来过几次,因着侯府嫡女的身份,可随意进出,与这青台寺的师太相熟。
第一次操持如此重大的事宜,人人都等着李清尘出丑,可她不但没出丑,反而做的漂亮急了,甚至比往日皇后做的还要好。
卓幸的轿子里垫了几层的软垫以及摆着一个手炉,平华去问了问,其余几个随从的妃嫔都是这个待遇。
都夸静贵妃做事周到体贴,还一视同仁。
平华不由道:“娘娘,静贵妃这回可好了,皇上那么疼娘娘,怎么就不将冬祭交给娘娘操持呢?”
卓幸倚在软垫上,翻了个白眼道:“你是嫌本宫过得太舒坦了?”
平华郁郁,能分到这差事,可是大好事儿啊。
到了青台山,师太来给皇帝行了个大礼,便未再拜见其余的妃嫔了。毕竟是青台寺的师太,那身份贵重的连皇帝都要敬重一二。
住宿的房舍早就安排好了,除了皇帝住在北厢,其余人大多分在西厢与东厢。
房舍也没有好坏之分,众人住的都一样,除了皇帝的那间是历代皇帝御用的,专门修葺过。
歇息这一晚,明日便是冬祭的第一日,杨姑姑年年都来,自然是知道有多累人,是以早早便催促卓幸去歇息了。
左右在寺里不得行房事,皇上不会宣娘娘,那还不如早早歇息去。
卓幸侧着身子躺着,辗转难眠,每个人在她身边暖被窝,山上又冷,被褥也不厚,冻得她睡不着。
平华听见了动静,轻声问:“娘娘,要不要奴婢去再要一件被褥?”
卓幸嫌麻烦,摇头拒了。
忽然间,窗子被推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冷的卓幸一个激灵,赶忙往窗外看去。
一道人影踩在窗台上跳下来,惊得卓幸就要喊人,那人快一步,先捂住了她的嘴。
卓幸这才看清来人是谁。
卓幸后怕的喘着气,压低了声音道:“皇上这是在做什么?”
赫连慎熟练的解了衣物,钻进被褥里,一下皱起眉头,怎么这么凉,她的手也这么凉。
“冷?”
卓幸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得坐在床上,随即点了点头:“冷。”
赫连慎将她往自己身前一揽,亲了亲她的耳垂,又将她的手包住揉搓着,道:“冷就靠近些。”
卓幸狐疑得抬了抬头:“杨姑姑说在寺里不能行房事的,皇上这样明日要叫人误会了。”
赫连慎将她抱紧了些:“不会。”
卓幸方才是真冷,现在也是真的暖了起来,是以也不管什么误会不误会,往赫连慎那靠了靠,皱着鼻子嫌弃道:“山上太冷了。”
赫连慎轻笑,在她嘴上咬了咬,二人身子都热乎起来:“娇气。”
不过娇气好,能把她养的娇气,也算本事。
第二日卓幸醒来,身边根本没有第二人躺过的痕迹,要不是手脚都是热乎的,她还以为昨日是自己做梦呢。
杨姑姑看她盯着床铺看,以为她在找什么,道:“娘娘可是落了什么东西?”
卓幸摇摇头,眼底逐渐清明,彻底清醒了。
一边让人伺候着穿了衣物,一边问:“祭礼何时开始?”
“快了,娘娘用完早膳便要去祭台,可不能晚了,让太后挑出毛病。”
卓幸点点头,太后那老人家最会找她麻烦了。
卓幸比往日更谨慎,冬祭事大,来的不知是后宫的妃嫔,还有前朝的大臣,她一眼便看到了卓益忠。
有个丫鬟匆匆走来,双手奉上一封书信:“奴婢请幸妃娘娘安,这是老爷让奴婢交给娘娘的。”
平华看收下,那丫鬟便走了。
“娘娘,这信?”
卓幸瞥了一眼:“先收着。”
平华点点头,将信放进袖口中。
卓幸不知卓益忠在搞什么名堂,不会也是来劝她替卓琦那亲事求一求余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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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早晨,这跪跪那拜拜,卓幸的腿都麻了,腰也泛酸,她转身看了下旁人,大多脸色都不好,想必也是累了。
可皇上太后在这儿,再累也是不能懈怠的。
好不容易太后发话,歇息一个时辰,众人这才窸窸窣窣起身。
回到房内,用了寺里味道清淡的午膳,卓幸才慢条斯理的拆了信。
平华不知道信里说了什么,只看到卓幸身子一僵,脸色愈发难看,抿着嘴,一言不发。
她收了信,顺手就丢进了灯芯里,被蜡烛烧成了灰。
卓幸抬眸问:“你去找一找卓尚书,请至南箱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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