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外面都传卓幸被玷污了清白,还被卓府赶出门去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二人认亲?反而是如今尘埃落定,她富贵荣宠,这时候跳出来,难免令人生疑。
赫连慎微微点头,瞧了他两眼,又问:“幸妃以为如何?”
“娘娘并不想见那夫妇二人,让老臣回去打发了走。”
“那便依幸妃的。”
——
李清尘的禅房离卓幸的中间不过只隔着一间禅房,离的倒是近,但由于李清尘需要保持冬祭事宜,卓幸很难与她撞上。
今儿个,倒是凑巧。
李清尘身边的宫女提着两个食盒,这架势,一看便是去皇上的北厢。
看到卓幸出门,李清尘的脸色一下子便慌张起来,脱口而出道:“你也去皇上那?”
卓幸错愕了一下,瞧着李清尘那防着她的神情未免觉得好笑,一时没忍住,抽了抽嘴角:“没,去园子里坐坐。”
李清尘也方知自己刚才的失态,又道:“不如阿幸与我一同去?天黑,路上也有个伴。”
卓幸摇了摇头,她哪里能扫了李清尘的兴呢,识趣道:“天儿冷,懒得动了。”
李清尘便没再多问,领着宫女便走了。
平华在身后张了张嘴,想说让娘娘也找个时辰给皇上送点吃的,聊表聊表心意嘛。不过转念一想,算了,天冷,她也懒得动。
卓幸慢悠悠的踱步到园中,才坐了没一会儿,山上的雪便飘了下来,平华进去拿了件雪鏊给她披着,再打了伞。
余妃的房门被推开,她转身同丫鬟说了什么,丫鬟递了把伞,她这才缓缓走来,坐在卓幸对面,笑了笑道:“难得,同妹妹一样都有赏雪的好兴致。”
卓幸懒懒的掀了掀眸子:“嗯。”
余妃并不因为她的冷淡而拂袖离去,反而继续说:“方才静贵妃去哪儿了?是去皇上那可吧,如今可是在寺里,她这也是真的急了。”
卓幸蹙了蹙眉,听出了她话里话外的嘲讽与不得意,只说:“旁人的事,与我何干。”
你便不要再想着利用我对付谁了,卓幸心说。
余妃看她确实是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心知自己若再多说下去反而显得小肚鸡肠讨人嫌,也就堪堪打住了这个话题。
“本宫听说,卓家欲与本宫娘家结亲?”
卓幸扭头看她,皱着眉头道:“不是余公子爱慕卓琦,非她不娶么?”
余妃脸色一僵,半响才道:“妹妹是知道的,卓琦虽然是卓尚书的亲女,论家世还算显赫,可之前种种,尤其是对妹妹你做的那些难堪之事,实在不是一个女儿家可以做出来的,本宫父亲虽只是个侍郎,但也万万不敢替尚开选一个这样的女子。”
卓幸笑了笑,真难得,余妃想的居然同她一样。
别说是余侍郎了,就是普通人家,也不敢要一个声名狼藉,谋害养姐的媳妇儿啊。
可是…
卓幸偏要这样说:“姐姐说的倒是,其实本宫之前与令弟见过几面,明里暗里都提醒过他,莫要执着于卓琦,可令弟这人……真真是色令智昏,哦,色令智昏都谈不上,眼光真是差极了。”
余妃:“………”
李清尘回来时,身后的丫鬟依旧提着那两个食盒,而她面色并不好,看到园中坐着的二人仿佛在聊天,脸色更差了。
三人在园中互相瞧了许久还是卓幸先起了身,接过平华手中的纸伞回了房。
没多久,有人敲了两下门,见是夭儿站在门外,她将方才眼熟的两个食盒递上,道:“娘娘方才走到半道雪便大了,只好又拐了回来,这食盒原是要送去给皇上的,可我们娘娘忽然拐了脚,能否脱幸妃替娘娘走一趟呢?”
平华犹豫的往里看了一眼:“我们娘娘也累了一天了,怕是走不了。”
夭儿低下头笑笑:“那可惜了,里头都是皇上爱吃的呢。”
卓幸掀开一道帘子,夭儿马上向她行了个礼,便听卓幸道:“平华接着吧,正好本宫也睡不着,走走也好。”
路上,平华替卓幸打着伞,风大雪大的,她都冻的直哆嗦:“娘娘为何要接下这差事?天儿这么冷,膳食都不热了,娘娘送去皇上也不会用,何苦走这一遭。”
卓幸系紧了衣领,说话时白气呵出,风雪将她小脸冻的微红,她道:“想必贵妃方才受了气,想让我也受一受。”
“啊?”
平华不知这是何意,不过到了北厢外,便知道了。
这里离外界隔着一条很长的长廊和一座小园子,因而里头发生点了什么,若是不走进来还真听不到。
是女子的娇/喘……
平华红了脸,急道:“这是在寺里,皇上怎么……”
余平眼尖,一眼看到了卓幸,脑门突的一跳。
前边方打发走了静贵妃,可这幸妃却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打发的。他忙进了屋里通报,这才叫住欲要离去的卓幸:“娘娘,皇上请娘娘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