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华立辉说的更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是一起长大的情谊,是友情、是亲情,是华家和林泊川无法割舍的关系。所以这种困难时候,他必须收起自己的私人情感,来帮助林泊川——这是家人的义务。
臧白在他旁边坐下来,他不知道该用何种身份来安慰这个人,还是说道:“如果实在太难过,自私一些也没人会怪你。”
“我打算等手头的事做完,一期建成,他的帐顺了,我就走。”华立辉揉了揉眼角,看了臧白一眼,“希望今天的事情你别告诉川儿,那样只会让大家都更不好受。”
臧白刚刚还在犹豫,听华立辉这么说,便点了点头:“我不告诉他。
“我知道林泊川把你们当作家人,我会羡慕你们一起长大的关系,但我对你没有恶意,我相信你对我也没有,”臧白握了握华立辉的手,“事已至此,你还是该多为自己想想,林泊川的事,有我替他分担和操心。”
华立辉听出臧白的潜台词,把手抽了开,却说:“我之前觉得你配不上川儿,但现在觉得有你这样的人在他身边挺好。”
臧白把手收回来,脸上是一种矜持的淡漠笑容。
华立辉面无表情,说完他拎上衣服走了,出门前,把林泊川的门卡放在了鞋柜上。
臧白刚刚还微微上翘的嘴角,此时拉了下来,显而易见心情不快。
这样就说得通了,缺席他们婚礼以及所有家庭聚会的华立辉,和迫不得已才把人请来帮忙的林泊川。臧白很能理解林泊川不把这一切告诉他的原因——除了平添烦恼,别无益处。
而此时他正无法控制地为了这种烦恼而烦恼。而要解决这种烦恼,唯一的办法就是向林泊川要一个无可解释的解释。然而把这一切告诉林泊川,他也无错可认,把华立辉赶走也不是臧白想要的,最后除了给多一个人平添烦恼,也无益处。
这时林泊川的视频请求发过来,他已经到了山顶,眉眼都被汗水打湿了,但笑得格外清爽。他给臧白看立在最高点的3088米的海拔纪念碑,以及目所能及的景观。
臧白跟着他感叹,实际兴致缺缺。一眼扫到躺地上的华小豪,便问:“小豪怎么了?”
“累的。”林泊川把镜头对准他,“他背着小余爬了最后几百米。”
“啧,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是个好男人。”
林泊川立马把镜头调转头对着自己:“我也打算背你上来,你拒绝了。”
“把你林总累坏了,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你太小看林总了。”
“逞什么强,快下来吧。”
登山的人赶在中午回来。林泊川和臧白把午饭叫到酒店房间吃了。上午爬山体力消耗太多,就一起睡了午觉,午觉起来就去小镇周边的山林里转悠。
凉风习习,鸟鸣啾啾,脚踩在厚实的落叶上,像踩在地毯上。空气里夹杂了树木、阳光以及腐败落叶的味道,仿佛嘈杂世间单辟出的一块儿不染尘杂的地界儿,让人心跳都跟随着呼吸放缓。
林泊川牵着臧白的手,在小路上慢慢溜达,享受这片刻宁静。
“怎么不多组织大家一起玩?”
“你以为有人会想跟老板一起玩?”
臧白撇嘴角:“那是你不会组织,要是游戏谁赢了老板给发钱,保证每个人都喜欢和你一起玩。”
“我不喜欢和他们玩。”两人步入树林深处,人迹也稀少起来,林泊川松开臧白的手,去揽了他的腰。
“当老板的人怎么能这么任性,团队合作、团队精神,这时候不培养,什么时候培养?”
“福利待遇到位了,团队合作和精神就都有了。”
臧白扒开林泊川的手,往前走了几步:“跟你这种人没法说。”
林泊川追上去拉住臧白的手:“我只想和你玩,”说着强行搂抱住臧白的肩膀,把人箍在自个怀里,“我们结婚以来,还没有一起出来玩过。”
“去葡萄酒山庄那次不是一起去的。”
“那不一样,那会儿的我们又不是现在的我们。”
林泊川无聊又惬意地和他辩,臧白听懂了却不愿让他轻易赢:“现在的我们也不是以后的我们。”
“那我们永远都是新鲜的。”
“……什么意思?”
“新鲜的爱人的意思。”林泊川突然把臧白打横抱起,使劲亲了一口他的脸,然后拔腿就跑。
臧白吓了一跳,本能地伸手紧紧抱着对方的脖子,等跑了一段,缓过神来,他紧张得提高了声音:“突然发什么疯,放我下来……林泊川……”
林泊川充耳不闻,沿着山路跑了四五百米,直跑到没有路了,他才停下。
路的尽头是一处山涧,一淙小溪水淌在山涧,不知道从哪儿来,也不知往哪儿去,叮叮咚咚,只有声音脆响。
山谷里挤满了百合花,密密匝匝,沿着小溪的方向,疯长一样往两头蔓延。风一来,清香扑鼻。
林泊川把臧白放在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