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言看着常道源就烦心,摆了摆手,将他赶了出去。而常道源一走,甘如英的神情就变了,她斟酌了半晌,才道:“这真始派……针对的哪里是恒青派,而是想要将我长观卷入其中。”两派门下弟子争执的事情不够大,不管长观宗如何处置都是小水花。真始派怕也是清楚她们是被什么引来的,现在灵脉出来了,他们未必只是为了灵脉,很可能是要让长观宗没有退路可以走。
恒青派的事情你不管?可以,那以后九州的小宗门便不愿意依附你长观宗了。
“真是晦气!”赵平岳没敢在长观宗弟子那边冒头,也不去找常道源说情,而是坐在了自家的清修之地抱怨。他恶狠狠地瞪了底下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一眼,大声地抱怨道。
这少年名唤赵挽是他的私生子,母亲是妖属,十分得他的喜爱,时常接入门中。结果这次过来的时候,赵挽被真始派的弟子给拿住了。他赵平岳面对着真始派不愿意屈服,可为了这儿子却是不得不低头。他赔了罪,将那平平无奇的玉清城让出,儿子也平安回来了,这事情看着要了结了,可谁知道地气上涌生出灵脉了,老天爷都要跟他作对!如果他能够坐拥这条灵脉,何尝不怕进不了元婴期?
“父亲……”赵挽怯生生地望了赵平岳一眼,不安地开口。
赵平岳瞪了他一眼,怒声道:“别一副软趴趴的模样,走出去丢我赵平岳的脸!你最近就在山门待着,哪里也别去了。你母亲那边也不用担心,为父会解决的。”赵平岳说得解决就是跑去玉清城大闹一通,与辛奎的弟子打了个来回,最后连带着前去的恒青派说客都被扔出来了,将常道源气得够呛。
真始派那边也不是一味地展现自身强势的态度,就在赵平岳一行人被丢出来之后,一个姿容神秀的少年郎出现了,他名叫慕名空,自称是真始派祖师座下嫡传弟子,要与恒青派弟子论根本道,一决灵脉的归属!
灵脉乃是天地所生,汇聚天地灵机。你要有那根骨,得灵脉之助可以更上一层楼,但是你若没有本事,给你再多的灵机也是枉然,慕名空这作法是要逐恒青派之道。就算恒青派道书真的是下乘,身为弟子又怎么能够承认呢?要是输了会让祖师蒙羞,可若是不愿意接战,仍旧会让祖师受辱!
这事情长观宗可没办法帮。
恒青派中的长老开口道:“我打听过了,那慕名空乃金丹一重境的修士,与掌门你相仿,未必会输。”常道源闻言只是苦涩地笑。他们都是金丹不错,可那位的师尊是化元修士,而他的恩师只有元婴期修为,在这方面就已经输了,他拿什么赢?
长老一眼便看出了常道源的心思,他左右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掌门,做过一场表明我恒青派自身的态度,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常道源听了这话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长观宗那边来的是两个年轻的女修,可他偏生对她们畏惧得很。要是跟过去那般还是投靠玉霄呢?事情会如何?常道源脑海中才浮现这个念头,便甩了甩脑袋,将它自脑海中驱逐出去。
真始派。
慕名空坐在了蒲团之上,手中持着一本经文,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前方不远处,星光轮转,最后慢慢地走出了一个神情冷峻的道人化影,他伸手在桌案上一敲,慕名空才缓慢地抬起头,戏谑一笑道:“峰主怎么有空来了?”
那道人盯着慕名空问道:“你为何要与人论道?是你师尊的意思?”
慕名空合上了经文,洒脱一笑道:“我辈要传道,最好的办法可不就是与人论道么?那灵脉之上的城池灵机勃发,是我辈最好的道场。等到天机倒错,浊升清沉,可不美妙?!”
道人闻言深深地望了慕名空一眼,不再询问论道的事情,他淡声道:“答应我等的事情莫要忘记了。”
慕名空大笑道:“自然。要不是受你们之助,九州哪有我辈的存在?!”等到道人化影离去后,慕名空的脸色倏然变得阴沉起来,双眸中滚荡着一股血腥和冷戾。
大荒之东。
卫含真站在了一块巨大的妖兽头骨上往那一望无垠的平原望去,心思蓦地一沉。四野都是凶煞的、奔走的妖兽,其中有不少化作了人,混迹在城中,根本无法区分。
人道衰微,妖魔化人,这时日一长,就难以分清谁才是真正的“人”。
片刻后,一股暴动的灵机自东南方向传来,卫含真神情一变,立马化作了一道疾风朝着那边卷去。水潮哗哗作响,妖魔尸骨无存,只剩下三个修道士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面上残余着一抹劫后余生的惊喜。
自醒来后,卫含真先去了小微城寻找商皎皎和厉阳,可早已经物是人非,不得丝毫的行迹。这些年来,她一边斩妖除魔一边寻找他们,在这过程中,她也救下了不少的修道人,可惜一问却是无人识得商皎皎他们。
“多谢道友搭救。”青年男修最先缓过神来,朝着卫含真一拱手道谢。
卫含真眉头蹙了蹙,取出了画像不抱希望地询问了一番。哪想到一直悬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