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被唠叨烦了,在聊天群里连发好几条语音信息,警告大家别乱讲话。
——“八卦来八卦去的,要是最后传到傅洛耳朵里,我跟你们没完……”
——“等我赢下这个赌注,奖金一半给你们平分行了吧,闭上嘴巴别再提,就乖乖呆着看我怎么拿下对门露台……”
两条语音在当天傍晚临下班时就放在傅洛办公桌前,附带的还有几张聊条截图,是市场部一组组长带来的。
几分好意几分献宝似的心态,这位组长告诉傅洛:“都在传这每天给您送花的就是对门那个孟津,我瞧着不对,让朋友打听了打听,您说这些网红是不是闲得慌,居然拿追您当赌注,而且还派个男的,明明一公司的女网红都是漂亮姐姐,派个男的算什么意思?”
“杨组长,”傅洛推回手机,转头回去继续看电脑,神色上没有任何不同,面露笑意,依旧温和,说着,“你有朋友在他们公司工作吗?是对象?”
还转移了话题,聊八卦一样的在关注下属生活,傅洛还问:“上次两家公司安排中秋活动,找场地总是撞到一起,不会是你跟你朋友提前交流过吧?”
组长提上一口气,是看着傅洛口气轻松还在笑,才小心承认道:“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泄露过任何公事,跟朋友下班从不提工作,当时是聊天随口问问有什么团建活动安排,我们也没想到能那么精准每次都碰到面,后来决定要一起办活动,我俩也非常意外。”
“没事,我就问问,你别紧张。”傅洛口吻随意地讲,“不过平时在公司应该挺忙的吧,一些茶余闲话哪怕不能制止也尽量别去传播,少制造点不必要的矛盾,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是怕了,献宝不成的杨组长手心都在出汗,揣摩不出老板的心思,“我这个,我不是故意传播矛盾,主要担心您被人耍……也不是,您哪能给人耍呢,我主要就是,就是……”
“就是看看我什么态度?”傅洛很忙,一边在核对电脑上的数据资料,眼都没抬,“看看我知道被人耍了会不会恼羞成怒?或者会不会因为性取向问题露出不安?”
“没有没有。”杨组长心虚地连连否认。
“我不反对你们聊八卦,当是调节工作压力也好,但别传到我耳朵里。”傅洛一番老练的领导模样。
杨组长点头哈腰,不停重复:“是是是。”
“去忙吧。”傅洛没再多说废话。
他是真不反对员工聊八卦,否则第一次收到花就会提醒孟津的。一开始是纵容、是看戏心态,但现在已经沉浸在其中,这点上,傅洛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
不清醒人孟津连着几天跟拍韩思思,有意无意总会问一问关于傅洛的事。
韩思思虽然跟傅洛一起生活过几年,但碍于傅洛隐藏得好,她压根没往性取向方面思考,孟津问得多,她也只当是为了帮助查找出生线索,所以很多事都会讲,讲完了再要求孟津要保密。
很多事,包括傅洛当年生活在西溪坑是唯一一个通过优异成绩选送进镇上重点中学,包括中学有过一段被霸凌的灰暗时期。
“霸凌?”孟津看了看手中傅洛的童年照,疑惑地向韩思思确认,“是我理解的霸凌?怎么会?多漂亮的娃,谁舍得欺负?”
在韩思思家中,随行的工作人员在客厅布置背采板。孟津和韩思思在房间里翻找相册本,看着一张张属于傅洛的照片,有陈旧的小学毕业合照,也有中学时代清秀模样的证件照,再有的是成年后长开了的健朗形象。
韩思思说照片是她从小姨那里偷的,曾经冒着身体不好的风险,拿小姨和傅洛的照片对着他们的眼睛去整容。
她的语气带着些许自嘲,不过很快就将情绪掩了下来,看上去很得意,比划着眼睛问是不是很自然看不出整的。
而后提到傅洛的小时候,韩思思告诉孟津:“听说是被破格收入重点中学,成绩好但穷酸,那时候个子没长开,他又遗传了妈妈太多的基因,长得不像男孩子,经常有同学借着性别问题,笑他长得像女生去打他,最严重的一次……”
韩思思讲到一半,想起傅洛警告过不让她对孟津提太多事,收了收声,转话说:“他就是发育晚,加上乡下家庭太穷了,有一顿没一顿还要打童工赚学杂费,后来小姨找到他接回了家,养半年时间就完全变了样。你看他现在多壮。”
孟津没了刚刚准备拿手机拍照片的心情,原本想着去跟傅洛说“我看到你小时候的照片了”、“你小时候真的漂亮又水灵”、“长得太像女孩子了”……这样的话明明是为了夸奖,可在嘴边咂摸一下,似乎变得不是很有滋味。
孟津看过不少类似的新闻事件,因为太黑太胖太高等等各种形象的问题,明明都不该成为’问题‘却总有人因此倍受伤害。只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傅洛有过这样的经历,惊讶不已,在那几张照片上来回地看。
这天一直从韩思思家中跟拍到车行,再到下午去去医院做产检,孟津走神过几次,最后提前收工让团队下班,只留了一台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