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承煜等不到他喜悦的反应,只好继续说了下去:“如果能将血童姥杀死的话,我愿意将奇兰交给你。但是——”
他的眸子清润,盯着他时忽然变得无比认真:“我有两个小小的条件——今后要对我温柔一点,别再动不动就踢打,并且答应我一个愿望。”
瑶启耘眉头皱了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愿望?”
“反正……不会是滚床单。”酆承煜含糊其辞,一脸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成交?”
对于这人脱线的言行早就司空见惯,瑶启耘并不追究他会有什么奇怪的愿望,对付血童佬才最为要紧。
他点头道:“好。”
拍卖会当天,瑶启耘比酆承煜先行了一步,去了拍卖阁的现场。
到了阁楼牌匾下,才刚破晓不久。拍卖会还尚未正式开始,雅楼的雕门却打开了,阁内金光、琉璃光、玛瑙光从古玩奇珍晕开奢靡的色彩,不少商贾富豪已在坐中观摩,珠光宝气的一片。
没有登记姓氏,瑶启耘直往贵宾席上坐了,此时有几株药材被摆在方形长台——
碧绿的薄叶与鲜艳的红果子,正是止血奇药,玉髓芝和龙鳞果。
他先将这两味药材与奇兰的消息放出去,一先一后,以侥幸也能引出血童佬。
在座的都是在柳都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无法臆测哪一个面孔会是血童佬。
他们俱在低声交谈,都是十拿九稳的语气,应是相中场上的哪个宝贝,打算散尽千金,也要将那奢侈却大都无用的珍物收入囊中。
从北梁药材到古陶器皿都有,他们的手中默默按押了筹码,每一位都是精于买卖的人物。
光从外表上看不出,他们之间存有任何异常的人物。
“欢迎各位贵宾参加我们的拍卖会!我们的第一场,是玉髓芝和龙鳞果。”主持的声音热情洋溢,阁里顿时热闹不已。
瑶启耘余光,观察着每一个有意向卖这些药材的富豪。
他只能在暗中观察,因为血童姥可能也在场中等他现身。
“十两!”首先有人喊价。
“四十两!”
“八百两!”最后的报价一锤定音,全场都鸦雀无声。
“八百两一次……八百两二次……”
主持人轻轻击掌,似是笑了笑——这药材的匿名卖家,这次真是赚大了。
“成交!恭喜坐在第二个落地窗的那位蓝衣公子,最终将心仪的宝贝带回家!”
瑶启耘眼角一瞥,留意那位公子片刻。那是看去是一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一袭青蓝色的简约素衣,头上还系了一条浅蓝额巾。
他的装束与豪门贵族有些出入,与其说是家主,倒更像是一位替家主代劳的随身仆从。
应该是受家主之命,奔这味药而来的。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视线,取了药材便转身离开。
他的身法极其的快,还未跨出门槛便觉他周身一阵旋风袭来,风声短促而冷急,巧玄得如破空而发的母镖暗器,若不是瑶启耘眼力极好,根本完全无法捕捉他的动向。
谁家富豪参加拍卖会,会请如此的武功高手?除非,这位仆人的主家特意培养出来的心腹。
心念电转之间,瑶启耘也已经挥袖一跃而起,以更快的速度,在拍卖阁的暗廊将他拦截下来。
他悄无声息落在那人脚跟前,身上琉璃灯火的光影簇拥。
白衣宽袖,垂落的衣襟无风自动,仿佛在廊道中振开双翼的一羽白鹤,扇动出凌厉而纯粹的杀气。
他直视蓝衣少年,声音干净而凛冽:“购置药材这等要事,你的主子不亲自过来?”
“呵——埋伏?”蓝衣少年回应极其冷淡,将药材放入衣袖,手腕一翻,划出一柄尖刺匕首来。
他的目光刺在瑶启耘面上,划过几分忌惮。
“你助纣为虐,罔顾社稷安定,将他人生命视作儿戏,牺牲无数人为血童佬铺路……便知道该有今日的下场。”
瑶启耘冷定地站着,瞳眸澄澈如两面水镜,琥珀般的色彩透出冰冷的光,将一切丑恶都观照得无所遁形。
他永远记得那个惨景——因嗜血邪功而惨死的孩子,血肉模糊。他崩溃的母亲,跪在街上哀嚎着哭泣。
这是血童佬这帮恶人的错,他肆意了结别人的生命去成就自己一生的功法,究其罪恶——他应该得到血的惩罚,并自食恶果。
他要先这个人口中,逼出血童佬的下落。
话音一落,十缕寒冽的指风并齐,化成两片凌厉的掌刃。廊壁昏黄的火晃了一晃,他白影飘忽犹如一道鬼魅!
蓝衣少年双袖猛地舞动,无数刀芒飞闪!
迎来的掌影在光芒中一散,层层叠压犹如万千山影,蓝衣少年完全看不清他的掌究竟击往了何处,却觉那掌影重重一合,直迫往他心口处。
蓝衣少年心脉俱震,喷出一口浓血!
他听说过瑶启耘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