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铄略思忖了一下又道:“便调一半御林军于御驾后二十里吧。”
齐杉点头行礼道:“臣这就去做安排。”
景铄拦道:“不必同沿途官员打什么招呼。”
齐杉颔首:“是,臣告退。”
永胜适时奉上一盏差,景铄饮了两口问道:“宁安殿可有什么响动?”
永胜垂首道:“并没有,说是赤帝同那个侍卫歇午觉了。”
景铄笑了笑:“他这个国君倒是做的轻松,凤梧宫如何了?”
永胜又禀道:“皇后回宫之后便一直在门口的藤椅上养精神呢。”
景铄点了点头,云锡难得这一时半刻的安宁,景铄并不想去扰他,便道:“既然众人都歇 了,朕便也歇歇吧。”
永胜拱手:“奴才伺候皇上安歇。”
凤捂宫。
云锡自打御花园回至凤梧宫便没进屋一直在门口那架小藤椅上吹风,云锡闭着眼睛想着方 才御花园里那人说的话,云锡笑了笑哪有这样蠢的人上来便问人家愿不愿意跟他走,这若是换 个别人还不直接唤了奴才将他扯去皇上面前,云锡回想着那人诚恳却坚定的语气嘴角也慢慢放 平了。
那人说要带他走,还真是天真的可以,如果他知道从前帮过自己逃走的人如今都是个什么 下场他还能说得出那样的话么?
云锡闭着眼睛晃着藤椅,在藤椅轻轻的摇晃中云锡脑海中恍然漫起那日在广安寺那人同自 己说的话一佛不救你,你要自救。
自救?如何救呢,又要就自己做什么呢。
藤椅慢慢慢慢晃着,阳光暖暖晒着,云锡闭上眼睛做了好长一个梦。
梦中他还是少时模样,负一把琴于流水之畔,指尖轻捨慢挑悠扬的曲子便顺着流水奔去了 远方,身边有人隔着云雾浅浅笑着看着他,他抬头问那人:这曲子好听么?”原本温柔的人 却抽出长剑挑破迷雾将琴弦尽数折断,云锡愤而起身想要问问那人为何,那人从迷雾走出却是 景铄的面容。
云锡猛然睁了眼睛却是满满一片模糊比睡前更甚仿佛真的是置身浓雾之间一般,云锡伸手 在眼前晃了晃,果然能瞧见的距离又缩短了一些,只有贴在眼前云锡才能稍微瞧清楚些。
云锡无奈笑了笑,这幅残躯还真是生怕自己活长了,各处接着连着的出问题,由此可见广 安寺的传说是不可信的,无论是求佛放过他还是求佛救他否都没有听见,或许是听见了觉得这 个信徒太过悲观所以放弃了他。
“来人。”云锡轻声唤人来。
一直随着云锡的小丫鬟忙上前道:“奴婢在。”
云锡道:“将我那张琴送去给赤帝。”
小丫鬟垂了头:“这。。。公子,恐怕不合适吧,那琴弦断了还未曾修,还有,若是让。 。。若是让皇上知道了。。。”
云锡重新摇起藤椅道:“叫你去送便去吧,那琴弦是修不好的,本就是古琴,送琴的人依 然故去我又去何处修呢?平白放着也是吃灰罢了,若是皇上知晓了你便说是我明你去做的不就 结了,皇上若是责怪你不还有我呢么?好了,别担心了快去吧。”
小丫?抿着唇取了琴往宁安殿去了,一路上小丫鬟心里越想越不踏实生怕日后皇上追究起 此事责罚与他便改了路往景铄的寝殿去了。
“启禀皇上,皇后宫里的人来禀说是皇后命人将断了弦的那张琴送去宁安殿。”永胜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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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铄才醒午觉只觉身子乏的紧,听了这么个消息只觉心中也乏,叹了一口气道:“琴是皇 后的琴,皇后想送谁便送谁吧。”
永胜颔首。
小丫?得了回话心里十分踏实的将琴捧去了宁安殿。
小丫?是头一回瞧见夏侯胤和沐白二人,一见二人如此俊俏脸不自觉地就红了柔声道:“ 奴婢叩见赤帝,这是公子。。。这是皇后命奴婢奉来给赤帝的,此乃皇后从前所抚之琴。”
夏侯胤和沐白二人相视一眼均是不解,沐白不明白小丫 II为什么脸红,夏侯胤不明白云锡 为什么要送琴给他。
夏侯胤使了个眼神沐白才回神上前一步接过琴盒道:“有劳姑娘,琴我家主上变收下了, 多谢皇后好意。”
小丫?笑的娇羞说了句:“奴婢告退。”便回宫复命去了。
沐白将琴盒摆在桌上,夏侯胤掀开只见是一张断了弦的古琴,沐白指着琴道:“他也太欺 负人了,送东西还送个坏东西,这是骂谁是坏东西呢!”
夏侯胤深深折服于沐白奇怪的逻辑。
夏侯胤将断弦的琴取出,仔细查看了一番,夏侯胤于音律之上还算精通,只略瞧了瞧便瞧 出来这是碧落琴,碧落琴乃一有名古琴,如今断了琴弦怕是也难修。
想到这夏侯胤忽然释怀的笑了,这是在告诉他什么?这是想告诉他虽然想自救却也难救么 ?就像这碧落琴一般虽然想将它修好却是没人能修得好。还是想告诉他他同这碧落琴一般不是 谁说想救便能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