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人这么看重他。
分明是沈家的少主。
沈春归过得也不怎么好。
韩老魔的那一掌穿过层层壁障灵光还是降临了,沈春归闷哼一声,筋骨寸断,他喉咙里涌出鲜血,却流露出了一丝真性情,有些骄傲:“我其实也没那么没用,是不是?”
他就赌他不会死。
死了……那就死了罢!
此次不死,气运肯定能涨一大截,得道有望,毕竟谢无霜是这个潮汐的命定之人。
沈春归昏迷过去时是这样想的。
他就这样,算计已经成了本能。
忍冬手脚冰凉。
他没想到韩老魔会突然对谢玉动手,少年声音有些哑:“韩爷爷。”
韩老魔掌心有道血痕,是摇雪的刀痕。
他问忍冬:“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他指的谁两个人都很清楚。
忍冬握刀不语。
韩老魔靠近,揉了下忍冬的头,这时他又变成了和蔼可亲的长辈:“我们这一生,会遇见许多人。少君,还会有其他人的。你是喜欢仙修,我可以让下属去收集。”忍冬会是魔域的君主,别说是喜欢男修,开后宫都可以,“狐妖娇媚,兔妖清纯,我们魔域还生有魅魔,身娇体软,婀娜多姿,最重要的是,他们还会对你忠心耿耿,少君会喜欢的。”
一击过后,他只是想废了谢无霜,现在,谢无霜必须死,韩老魔传音给其他尊者,“这次放过神算子,杀谢无霜。”
忍冬还是不答。
风辞月一般很少动怒,墨发尽散,万千风华:“何必寻死。”
语气仍旧平淡,轻飘飘的,也许是他静心养气多年,这些年没怎么出手的原因,让他们忘记了被鸿雪仙尊的支配的恐惧。
天上又飘起了雪,洁白轻灵。
剑起惊鸿,剑落雪飘。
这也是风辞月道号的由来,鸿雪。
惊鸿雪风辞月。
情况危机,风辞月能一挡三,最多拖住四个,但只要一人能抽开身,谢玉就必死无疑。魔域尊者知道此战过后,他们必死无疑,个个都战到癫狂。
“风辞月,小辈而已。你们走!我拖住他。”一年迈尊者大笑,“许久不出世,两界山还是这个模样,我还想活到魔域踏平两界山的时候,看来是等不到了。罢了,罢了。”
他冲向风辞月自爆,临走前,“待我魔域重归沧澜之日,不要忘了祭拜我!”
家祭无忘告乃翁。
风辞月知道魔域藏了人,不只是他,修仙界的尊者都知道。
可他没想到,魔域竟然藏了这么多垂垂老矣的魔尊,能看得出来这些尊者真的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了,他见他们都在朝两界山靠:“谢无霜死了,我必定杀到魔界血祭吾徒。”
韩老魔在跟德云仙尊交手,闻言被打了个倒退,然后继续迎上。
风辞月从来说到做到,他到时必定会杀到魔域。可那又怎么样,魔域又不是修仙界,修仙界会因此退缩,魔域不会。
他们对人命很是淡漠。
风辞月也知道。
他继续闷头厮杀,战局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不能崩。
风辞月能抗,乐生不行,他被打伤了,对他而言,神算子比谢无霜重要,哪怕是裘立人,他都会放弃的:“鸿雪,我要带着神算子撤了。”
风辞月不能拦,哪怕再想。
他身上多出道道血痕,也是伤痕累累,漫天大雪中,他又抽空看了眼谢玉,红与黑混迹涂抹成的天幕下,霜白和雪花蔓延的界壁之上,衣袍雪白的青年跪坐着,他怀躺着个奄奄一息的青衣人,衣襟和长发被风吹得很乱。
谢玉低着头,风辞越看不清他的神情。
谢玉的名字是他起的,玉,形容美好。
谢玉的存在,对风辞月而言,十分美好,在他刀光剑影的半生里,多了一抹暖色,温柔的寄托。小谢玉牙牙学语,软软糯糯喊他师尊时,风辞月头一次感觉他的生命是有意义的,不是为了沧澜,也不是为了打倒魔域。
他由衷的喜欢这个孩子:“谢玉。”
风辞月绝不允许谢玉死在他面前。
他宁愿自己死。
鸿雪仙尊,气度芳华,有惊鸿之貌。
他决心葬剑。
“慢着。”一名带着面具的黑袍人从空中走出,是惊天阁天部部长,他一时震惊,竟然忘了出来。这一切发生的很快,瞬息间而已,他看着谢玉,激动道,“那把剑,叫什么名字?”
除了沧澜有覆灭之危从不出手的惊天阁出现了。
还是一位部长。
谢玉道:“藏锋。”
“藏锋……藏锋。”惊天阁天部部长似哭似笑,“多少年了。”
主人在沧澜的踪迹都已近消失了,藏锋居然还在。它没跟随主人去上界?他重新端详着谢玉,温和道,“藏锋奉你为主了么?”
主子的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