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说完了,方啼霜又傻笑着扑上去,没轻没重地捏了一把裴野的脸:“你今天好真啊,都被我给捏着了。”
裴野心里仍有气,便伸手捏着他的下巴,狠狠地覆上去,方啼霜前些日子总和他厮混在一起,那会儿是已经学会了拥吻时该怎么用鼻子呼气了,可眼下吃醉了酒,便又傻乎乎地只会用嘴吐气了。
陛下风尘仆仆地从关外赶回长安城,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下巴上一圈青色的胡茬也没时间刮,刺痒痒地扎人,方啼霜觉得难受了,便拳打脚踢的,意图将他推开去。
可这几拳对裴野来说,根本就是不痛不痒的,他这样抵抗排斥,反而叫陛下心头的怒意又升腾了起来,于是唇分之迹,他便在他的下唇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方啼霜终于吃痛,嘴里还尝到了血腥气,顿时又清醒了不少,他睁大眼睛看了眼面前那有些陌生的情郎,终于意识到这并不是梦:“你是……你是真的陛下?”
裴野真是气坏了,冷冷地夹了他一眼:“不然呢?”
方啼霜的眼眶刷一下便红了,他紧紧搂住了裴野的腰,把脑袋埋进了他怀里,嘀嘀咕咕地说:“我可想死你了陛下,你不在的时候,我天天做噩梦,梦见你死了,就再不回来了……”
听他这样说,陛下顿时便心软了,觉得自己怎么不该同一个醉鬼置气,等他明日清醒了再问责倒也不迟。
回宫之后,裴野将那小醉鬼抱进了寝殿里,然后将他轻轻地丢在了那张小床上,方啼霜在床榻上滚了一圈,而后很顺手地环住了裴野的脖子。
“陛下,”他忽然没头没尾地问,“妓馆里不都是郎君嫖娘子、娘子嫖郎君的吗?为何那小倌说,我要上要下都可以,还要涂药……往哪儿涂啊?是嘴上吗?”
裴野立时打断他:“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去睡。”
方啼霜不肯睡,大着舌头红着脸,理直气壮地说:“我已经长大了,很懂事了,陛下要是不肯告诉我,我改日便还要去找那小倌问一问。”
裴野恼得不行,偏偏又舍不得打他碰他,只好一欺身,将他那双乱动的手按在榻上,而后放狠话道:“你要是再敢踏足那些风月场所,孤便打断你的腿!”
他的眼神很冷酷,声音也冷急了,若是平时还清醒着的方啼霜,现在恐怕已经知道怕了。
可今夜他吃醉了酒,胆子格外得大,不仅不知道怕,还要冲着裴野笑,有恃无恐道:“陛下舍不得。”
裴野被他气笑了,冷着脸问:“你怎知孤舍不得?”
“那你现在打我,”方啼霜耍赖道,“你就打死我好啦,我要看你为我伤心难过得掉眼泪——陛下,我要是死了,你会为我掉眼泪吗?”
“不许说胡话,”裴野捏住他的脸颊,将他的唇瓣捏成小鸡嘴的形状,“臭嘴,快呸呸。”
方啼霜傻笑道:“唔……呸呸呸。”
两人又贴在一起纠缠了一会儿,情到浓时,裴野那长了一层剑茧的手掌忽地便越过他那一身衣裳,轻轻地点在方啼霜柔软的肚皮上。
“痒,”方啼霜连忙捉住他的手,酒意又翻上来了,“不许戳我痒痒肉。”
裴野的手缓缓向下,忽而捉住了什么,而后轻轻地揉蹭,方啼霜顿时就变了脸色,这会儿倒知道害怕了:“不能……那儿不能碰。”
“就要碰,”裴野没好气道,“你不许孤碰,难道留着给外头的妓子们碰?”
方啼霜很快便感觉到了某处的变化,有些害怕地往后一退:“不成不成,我要睡了,我困了。”
自从那日做了那样坏的梦以后,他晨起时便时不时会发现身上的异样,可他不敢与旁人道,偶尔躲在被窝里偷偷蹭上一蹭,也觉得害羞极了,生怕叫旁人发现了。
“那你睡吧,”裴野的声音轻哑,“孤这样碰你,又不碍着你睡。”
方啼霜红着脸吭声道:“明明哪里都碍着我睡,你……”
裴野手上的劲道又重了重,方啼霜顿时便说不出话来了,喉头滚动着,只剩下了轻哼声。
“你睡呀,”裴野刻意打趣他道,“哼哼唧唧的做什么?”
方啼霜现下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可听他这样问,也仍是觉得羞耻极了,于是便掩耳盗铃似地将脑袋埋进了枕具里。
…………
过了一会儿,裴野抽出一只绸帕,将手上的脏污擦拭干净。
而后他忽然不说话了,只是缓缓地将头埋进了方啼霜的脖颈之间,离开长安城的这一个多月,他度日如年,收到苏靖的情报消息,知道他和那样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做朋友,总怕他遭人骗了,被人欺负了去。
赶回来的这一路上,他一日只舍得睡两个时辰,原是想给这留守长安的方啼霜一个惊喜,没想到他却反过来,先给了他一个这样大的惊吓。
方才有那么好半晌,他是真想立时便要了他,叫他知道痛,也知道怕,可是陛下理智尚存,到底还是不舍得对这样一个单纯的小醉鬼动手。
裴野在他颈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