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玉的话音落下,众人不由微微一怔。
还有七具尸体应由陆光去收?
可陆光分明只有三位成年子嗣啊!
难不成这位正议大夫还有什么私生子或是子侄辈的人也在这一支禁卫军中?
“姜青玉!你欺人太甚!”
一位权贵忍不住站出来道:
“陆大人都已成这副样子了,你还不够满意么?还要羞辱他?”
“哪有什么另外的七具尸体!本官看你是想将陆大人活活冻死才是!”
另一位新赶来的权贵也义愤填膺道:
“北境贼匪,你这一次入京,害死了一千禁卫军还不够,还准备再害死一千个朝廷命官么?”
“听说安北军中的不少将军有个另类的嗜好,喜欢在打了胜仗后将敌人头颅砍下来,堆垒成山,并邀请同僚前来观赏!”
“莫非今日,你也想用吾等的头颅在北门垒一座山?”
礼部侍郎靳闲同样冷哼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姜氏父子,果真包藏祸心!”
“陆大人,我扶你去一旁歇息,不必理会此人的胡言乱语!”
说罢,他第一个上前搀住了陆光。
可在碰到对方身体的一瞬间,靳闲却发现了不对劲——
陆光浑身不断颤抖,似是冻得哆嗦,可额上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靳闲以为对方是受寒病了,正想关切几句,却见陆光身子一软,竟是直接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陆大人,陆大人?”
靳闲吓了一跳,赶忙朝四周喊道:
“来人啊,陆大人病倒了!赶紧将人带回府里休养,找个医师看一下!”
下一瞬。
他又恶狠狠瞪了姜青玉一眼:
“这下你满意了么?”
一时,诸多权贵都对姜青玉开始恶语相向:
“北境贼匪,若是陆大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便等着百官血书,让你入不了京,坐不稳世子之位吧!”
“还不赶紧下来道歉,朝棺材磕头赔罪!”
“上一次姜秋水入京,在朝堂上拔剑砍断了柴大人的一条胳膊,令金殿染血,这一次其子入京更是变本加厉,居然让京中百官尽皆丧子,一夜之间,全城权贵府上无一不挂满了缟素!”
“姜氏父子,皆是窃国大寇,每一次入京都会掀起腥风血雨,令整个京城都不得安宁!也就是当今陛下过于仁慈,否则姜氏一脉早该被灭族了才是!”
“等寻到吾儿尸体,本官便回去起草奏章,劝谏陛下切不可再养虎为患!”
……
姜青玉立于马车上,冷眼望着百官,脸上不见一丝慌乱,反而充斥着浓浓的戏谑。
其余人也许不清楚,但他却是心如明镜。
陆光哪是什么冻伤病倒了,分明是听出了自己的言外之意,不知所措,所以才假装晕了,想要以这种方式来躲过一劫!
身侧,充当车夫的姜山见状,不由喟叹一声:
“还未入京,便吸引了百官仇恨,这一点公子和王爷倒是如出一辙。”
“记得当年王爷率军击败柯图察、打下幽州后,奉旨入京述职之时,也是遭到了百官的口诛笔伐。”
“当时还发生了一件事,朝堂上的老臣们有一种声音,认为陛下应该下令让王爷杀了柯图察,并屠灭整个羌族,不分军民,不分男女,不分老幼,尽皆处以死刑,以绝后患!再从中原迁入五十万百姓,不出二十年,幽州便可百废俱兴,彻底纳入我楚国疆土,永不反叛!”
“但那样一来,做刽子手的王爷,便会被冠上‘人屠’之名!”
姜青玉冷笑不止。
在战场上兵刃相接,杀人多只会引来称颂,可一旦把屠刀伸向了无辜的百姓,即使是异族,也会为人所不齿,在史书上留下恶名!
他父王当时若是这般做了,且不说屠杀整个羌族会付出多大的代价,自身名望受损,在民间口碑下滑,日后景宏还有可能因为此事寻拒北王府的麻烦,甚至为他带去杀身灭门之祸!
“这群老臣,活了大半辈子最惜名节,自身不肯做出屠戮百姓之事,便想脏了我父王的手,真是可笑至极!”
“此事我也有所耳闻。”
“百官拦在金殿门口,不让父王进殿,几个老不死带着百官喋喋不休甚是吵闹,父王觉得聒噪,便拔出佩剑,砍了当时任职太中大夫的柴新的一条胳膊!”
“百官吓得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