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就算是全天下的女子都会哭,阿姐也绝对不会留下一滴眼泪。
她是那样强大,强大到就算是无数男子也只能匍匐在她脚下,亲吻她的袍角。
白霑却对凤灵枢和白霁岚两人的愤怒无动于衷,他的嘴角微微上翘,甚至像是还隐藏着一缕看戏的笑意。
看着银枪挟裹着雷电朝自己面门扑刺而来,白霑甚至还不紧不慢地叹了口气。
他用委屈的眼神看着白霁岚,低声控诉道:“我还以为,兄长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不会对我出手的人哩。谁知道你为了个女人,竟对着我动枪。”
那语气单纯极了,却也成功地挑断了白霁岚脑中最后一缕理智的弦。
只见亿万闪电从银枪尖爆发,瞬间就化为无数条咆哮的银龙,张牙舞爪地扑向轻摇折扇的白霑。
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就像是万鼓齐发,那声音响起的瞬间,地动云散。
以白霁岚为核心,整座云台之上都已经被电光笼罩,无人能逃脱他的愤怒惩戒。
就连玄武族结成的结界,在雷电的攻击之下也发出了不堪压力的破碎声
白霑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耳朵,然而隆隆雷声依旧贯穿他的双手,侵入他的耳中,在他的识海里疯狂搅弄,像是要将他的脑浆子和元神一并都从七窍中震出来。
他的修为不过灵仙之品,如何抵挡得住九天玄仙的全力一击?
这些年来,无论他如何放肆,白霁岚总是对他点到即止,从未认真地想过要伤害他分毫。
哪怕是他刻意设下陷阱,引导白霁岚入局,污蔑他重伤了老族长,白霁岚除了最初的震惊之外,竟不辩不驳,默认了这桩莫须有的栽赃。
那时候,白霑是放肆的,因为他知道兄长对自己有多重视。
不过这一瞬间,他明白了,兄长的禁忌和底线又多了一重,那便是凤灵枢。
这个女人,在他兄长心中的分量已经超过了他。
想到这里,白霑像是没有看到濒临眼前的危险,嘴角竟然勾起了一丝淡笑。
下一秒,一道厚重的土黄色结界拦在白霑面前,当足以摧毁一切的电光落在结界之上时,无数道细小的金色流光在结界中弥散游走,勾勒出龟甲图纹。
这是玄武一族最强的防御结界,堪堪阻拦住了白霁岚的第一道进攻。
“白族长。”玄武族的长老见白霑面对白霁岚的攻击,竟然不避不让,眼底不由得划过一缕恼怒。
开启建木的钥匙还掌握在白霑手中,他若就这样死了,他们筹谋已久的计划必然功亏一篑。
即使是为了玄武族,他也不能就这样叫白霑死在自己的眼前。
于是,尽管万般不情愿,玄心长老还是不得不出手,利用自己手中的河山杖为白霑挡住白霁岚携裹着雷霆之怒的一击。
饶是他修为深厚,又有圣器在手,却也被这股浩然巨力轰得连连倒退数十步才堪堪站稳。
玄心长老不免暗自心惊,警惕地打量着对面的青年。
虽然白霁岚少年成名,但他出生高贵,想来自然少不了周围人的吹捧。
作为四大圣族的长辈,玄心长老虽然听过年轻一辈的强者的名号,却并未将他们放在心上。
在他们看来,就算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玄玑帝君,如今也不过是初入九天玄仙的修为,与他们这些早已跨入玄仙之境的长辈相比,便是云泥之别。
他从未想过,自己手持圣器,用了八成功力想要阻拦白霁岚,竟也吃了个暗亏。
就连白霁岚都强悍至此,那个在天界神出鬼没的玄玑帝君,到底又强到了什么地步?
不过听说他的修为数百年未有精进,且几百年来,一直与一个长相与他逝世的相好相似的仙君搅合在一起,为了那人甚至自己下界去渡劫。
如此荒唐行径,也只有那些将爱情看得比性命更贵重的无知小儿才能做得出。
想来,那玄玑帝君的修行也不会比白霁岚强到哪里去就是。
玄心长老的想法瞬息万变,脸上的表情却依旧讳莫如深,叫人看不透他的情绪。
白霑得了便宜还要卖乖,他笑眯眯地望着玄心长老:“多谢长老出手相助,看得出您的确是我们可靠的盟友。只是还请长老出手有些分寸,莫要伤了我的新娘。”
玄心长老险些要气笑了,他似笑非笑地盯着白霑:“没想到白族长还是个痴情种子,人家视你为蝼蚁秽土,你竟还能眼巴巴地凑上去讨好她?”
白霑深情款款地看了被灵霄搀扶住的凤灵枢一眼:“她到底是我明媒正娶订婚的未婚妻,这辈子也就这么一次哩。”
灵霄忍无可忍地回头看着檀渊:“现在能让我捏爆他的脑袋么?”
檀渊轻轻地揉了揉自家孩子的发顶,笑容隐晦:“还不是时候。”
灵霄的性子急躁桀骜,但是却唯独对檀渊的奉为圭臬。
檀渊要让再忍忍,他即使是胸腔里的怒气都快要炸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