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芬巩才勉强平复下来,他从梅斯罗斯的怀抱中抽开身,吸了吸鼻子:“我曾经怀疑这是否奏效,因为我以为你并不真的爱我,但我现在知道了事实恰恰相反。如果你不爱我,你就不会为誓言这么耗费心思。”然后他退后了一步,双手和梅斯罗斯的紧紧地握在一起。“如果你不打算开头,那这次就让我先说。我,芬德卡诺,又名芬巩,是诺洛芬威·阿拉卡诺·芬威安和阿耐瑞·蕾塔尼尔的儿子,中洲的诺多至高王,我以一如·伊露维塔的名义发誓,我会一直爱我面前的这个精灵,只要我还有能力,我深深希望一直爱他直到阿尔达重塑。我发誓我会听取他的意见,尊重他的意愿,相信他的判断。我发誓向他奉上我的效忠、我的学识、我的心,只要我还能凭良知使用我的剑,只要我还能相信我所学的知识的内容,只要我的心还在跳动。一如,请听我说,我们俩分享过爱与恐惧,死亡与生命,以及重生。一如,请听我说,在他能承受的范围内他已经把他的心交给了我,而且他愿意再给我一次。一如,请听我说,他是我毕生唯一所求,也是我永远都想拥有的挚爱。一如,求求你,让我们再试一次吧。”
梅斯罗斯的双手在颤抖。芬巩使用了当年梅斯罗斯的誓言,只改变了他的“一如,请听我说”的部分。他们正在努力,尝试再来一次。于是梅斯罗斯以自己的名字头衔和同样的誓言开头,然后慢慢地说出自己的后半部分:“一如,请听我说,他为了保护我和我的家人竭尽全力。一如,请听我说,重新拥有这段纽带是我最大的渴求。一如,请听我说,对我来说世界上最快乐的事莫过如是了。”
芬巩稳稳地握着他的手,给他戴上戒指,然后他们都狠狠地亲吻彼此。有那么可怕的一秒钟,纽带什么变化都没有,然后它就变成了一切,梅斯罗斯能感觉到,也能看到。他伸手的时候,觉得连自己的身体都能触摸到纽带。他伸手环住芬巩的腰背,感受着爱人在自己的臂弯里抖得像一片树叶。梅斯罗斯能感觉到芬巩在他的怀里,而且作为芬巩,他还能感受到自己被自己的胳膊搂着。他们就像成为了彼此一样。
[你好。]芬巩在梅斯罗斯的脑子里打着转。他又疲惫又伤心,还很害怕。
梅斯罗斯的回应是把一切都展示给他看。他对索隆所做的事,战斗的全过程;当初死后在曼督斯的回忆,库茹芬做的交易;还有伊尔牟给予的各种帮助。芬巩看着这一切,仿佛就在那里。无论生与死,清醒与梦境,他都抱着梅斯罗斯。他想:[我真希望你能更安全,希望你的生活少些痛苦。我真希望你能万事顺遂。]
梅斯罗斯的身心同时吻着芬巩。[我希望我的痛苦没有对你造成伤害。]
[你可别以为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想要这些,我想和你分享、分担一切,而不是和随机的,愉快的陌生人。是你,只有你。明白吗?]
梅斯罗斯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把他们的额头贴在一起,流下了热泪。[让我看看我做了什么。如果你想知道我的感受,我也应该知道你的感受。]
芬巩很不情愿地让他看了。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其中的寒意是当初芬巩死时梅斯罗斯从未体验过的,而且每天都充满了绝望、痛苦和空虚,后者梅斯罗斯就很熟知。他真不希望它降临到任何人身上,尤其是那些他爱的人。
芬巩停了下来,徘徊在告诉过玛格洛尔的关于吉尔-加拉德父母的记忆前,然后想,[噢,我猜你已经知道了。]
梅斯罗斯告诉他自己确实知道了,并冷静地表达了理解。[至少他们三个能在一起。芬威、茵迪丝和弥瑞尔甚至都没有得到过那么多。]
[太混乱了。]
梅斯罗斯在曼督斯中数千年的记忆还在涌入,并且逐渐变得清晰,在一些意想不到的时刻变成具体的叙述。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芬巩也明白了——他们两个家族之间无休止的争吵的真相。这比他能想象到的更奇怪,但在某种程度上更好。
[我想知道如果他们一起宣誓结婚会发生什么。]梅斯罗斯分不清这是谁的想法。[不过我们现在永远也不会知道了。但我很好奇一如是否会让他们保留这些记忆。]
[我想知道如果他们真的发下婚姻誓言,世上还会有我们吗?我们会是什么身份?]
[费艾诺会接受吗?]
[有任何人会接受吗?]
[有趣。玛格洛尔可能会有更轻松的生活。]
[还有安格罗德。]
[可怜的安格罗德。]
[可怜的吉尔-加拉德。]
[我们的儿子。]
[我们有儿子们!]
他们确实有不止一个儿子,一共三个,在他们两个之间。梅斯罗斯想:[我很兴奋,终于看到你身为一个父亲,面对长大后的儿子是怎样的。]芬巩心想:[我也很兴奋,能看到你和你养大的儿子是怎样相处的。]
纽带慢慢地平静下来,恢复成以前一直保持的轻松。梅斯罗斯对着太阳眨了眨眼睛,很快恢复了协调性,接住了晕倒在地的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