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太累了,一躺到床上,我不久便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等到再次睁眼时,窗外的天已经黑了大半。我猛然坐起身,下意识地摸了摸穴口硬邦邦的笔记本,一低头,扫到滚落在床角边缘的签字笔,伸手捡起,盯着看了半晌,最后起身,走到窗下的柜子前,俯身将本子和笔塞到了最下面一层的抽屉里,蹲在地上,蹲了好一会儿,才撑着酥.麻的膝盖缓缓站了起来。
推开卧室门,我迟疑了片刻,探出头去。此时客厅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吉良竟然还没有回来,这实在不像他,难道他今天加班吗?
我赶忙掏出手机看了看——七点二十。这个时间虽算不得晚,但比起他平日里回家的时间的确是晚了许多了。
我滑开屏幕解锁,这才看到了他发给我的信息。
「菊理,我今天可能会晚一点到家。同事邀请我去聚餐,实在不好拒绝。但我保证八点之前会回来,你好好休息,饭菜等我回家做。」
我抬起指尖,又再次放下。
不知道该回些什么才好。
我本想说他既然出去吃的话,我就自己做点吃。可转念想到他平日里的作风,想了想还是算了。
我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儿,久久地沉默着,最后无声叹了口气。
索性先去洗澡吧。
热腾腾的水蒸腾着我的全身,我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放松了下来。我躺在水里,仰面靠着又冷又硬的浴缸,手机放在浴缸旁边的防水架上,正播放着舒缓的音乐。
突然,音乐戛然而止,手机嗡嗡地震动了两下,我刷得睁开眼睛,拿起手机一瞧。
空条老师?他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我犹豫着要不要接,结果那头先一步挂断了。
我赶紧起身擦干净身体,围着浴巾,踩着软绵绵的拖鞋便离开了浴室,一只手揪着湿淋淋的头发,一只手去拨刚才挂断了的手机号码。
手机响了很久,那边一直都没有接。
是刚才打错了吗?我颇为郁闷地想道。就算是打错了,空条老师应该也不会不解释一下,直接不接电话吧。
这么一想,我又打了一次。还是没有人接。我感到异常奇怪,俯身坐到沙发上,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天,不知道就这样算了,还是再打一次。踌躇了许久,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再打最后一次,而这回那头终于接通了。
“空……”我张开嘴。
“菊理。”那头传来的声音比往日更加低沉沙哑,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粘·稠感。是刚醒吗?
蓦地攥紧手机,我顿了顿问:“老师,你刚才是给我打了电话吧?”
“嗯。”他的声音里掺杂着一丝鼻音。不会真的刚刚睡醒吧?
“老师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我突然有些紧张了起来,“为什么又挂了电话呢?”
“没什么。”他的语气比之前轻快了一些,“只是忽然想给你打个电话,又想起你现在是在家里,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他在说什么啊?是因为我之前拿吉良当过拒绝他邀请的借口,所以他才说这种话的吗?空条老师原来是这么小心眼儿的人吗?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羞窘。
“你有时间给我回那么多通电话,所以,他是不在家吗?”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愣了一下,表情短暂地空白了一瞬,羞耻地咬紧了红唇:空条老师在说什么啊!他真的是太奇怪了!
“空条老师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我的语气闷闷的,是个人大概都听得出我不太高兴。
“那个人死了。”
就在我准备撂手挂断时,他莫名其妙地给我来了这么一句话。
“那个人……哪个人?”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认识的人吗?
他回道:“上次你说过的那个跟踪你的男人,他消失了,就在上个周末。”
我愣住了,呆了呆:“消失了……可能是离开杜王町了呢?为什么就确定他死了?难道看到尸体了吗?”
“没有看到尸体。”他的嗓音十分沉稳可靠,却令我不寒而栗,“但是他如果离开了这里,不可能查不到他的行程记录。他彻底地消失了,我翻遍了杜王町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我下意识地搓了搓冰冷的手臂,声音发颤:“老师你是在开玩笑吧。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人间蒸发呢?”
“这确实是个疑点,所以我原本不准备告诉你。”他依旧异常冷静,“只是想想还是跟你说一说比较好。杜王町里可能藏着一个心思缜密的连环杀·手。你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没看过新闻吗?杜王町的女X失踪率一直是全国最高。”
新闻?我是看新闻。但正常人一般都不会觉得这种事情会落到自己头上吧。况且我也很少出门,除了正常工作外基本上就待在家里,家里又有吉良在,被谋·杀的几率就更低了。
“但是女X失踪率高,和他有什么关系呢?”这两者能联系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