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理。”
“菊理。”
我恍惚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熟悉的嗓音犹如辽阔草原上Y雨来临之前的闷闷雷声,厚重、绵长、压抑,令人禁不住下一秒就要抱头瑟缩,却有出奇地让人心安,或许因为知晓对方的强大,放开心性、就地躺平,反而会获得庇护和救赎。
“哈……”我的心口如火般灼烧,张开嘴时,口腔里涌出来的热气简直像地心里翻滚的岩浆,几乎要将口唇烫伤。微微掀开一条眼缝儿,我只觉得眼前朦朦胧胧,仿佛弥漫着浓郁的水蒸气,在袅袅升腾的水汽后,一张轮廓坚毅的脸庞若隐若现。
“空条……老师?”
过了许久,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我才缓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张开嘴,却是如此沙哑低沉,我险些没有听出这是自己的嗓音。
就在这时,一双大手穿过我的视觉聚焦点,撑在我的两颊两侧。原本站在床边的男人俯下了身,低头来到我的眼前,碧绿眸子宛若卷起的波涛,哗啦啦地我的瞳孔中展开,渐渐延长、舒卷、平缓、宁静。
“感觉怎么样?”
是昏睡时听到的那个声音。原来空条老师一直守在我的身边吗?明明应该是令人敬畏的老师,此刻我竟感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安心。也许是睡迷糊了,我无意识地把掌心覆在他的手背上,抓住他的手指,而后掀开眼角,对上他稍显惊讶的眼神,顿时后知后觉地红了脸,扯着被角埋进被窝里,声音隐隐颤抖:“空条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洋介他去哪里呢?
对方久久没有回话,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你还记得七月八号晚上发生的事情吗?”
什么?我懵住了。七月八号,不是吉良出殡的那一天吗?晚上,晚上发生了什么?嘶——头好痛。
“算了,不记得了也好。”可听他的语气应该并不是那么认为的,他似乎有些庆幸,又有些遗憾。
“JOJO。”
房门突然开了,我掀开被子,抬起头,看到了穿着一身白大褂走进来的红发青年,更懵了,张了张嘴,迟疑道:“花京院先生?”
来人愣了一下,随即勾起嘴角,来到我的身前,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看起来心情颇为愉悦地说道:“看来已经退烧了。还好,还记得我,不然我真的要哭了。”
什么意思?他在说什么啊?
身旁的空条老师瞥了他一眼,花京院连忙举手投降:“好了好了,我不逗她了。”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册子,递到我的面前:“看一看吧?”
“这是什么?”我心中狐疑,没有伸手去接。
“嗯。”他沉硬了片刻,道,“你的身体检查报告,根据血液检查,你的体内残留有大量精神药物,而且我们在你居住的公寓也发现了许多禁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看向了我,紫色的瞳孔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目光中带着某种笃定,笃定我能明白他话里的深意。
我怔了怔,起身靠在枕头上,接过那本册子,翻了两页,白纸黑字,明晃晃地刺入我的眼中,我心中惊骇,但又仿佛早就预知到了般异常平静。
合起手里的册子,我抬眸问:“洋介呢?”我顿了一下:“那个男人,究竟是谁?”我的大脑十分混乱:“他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情?”
昏迷当中发生的事情我并不是一无所知,尽管大部分都很模糊,但也勉强能推测出他对我做了糟糕的事情。
“那个男人他是……”
“典明。”
花京院先生似乎想告诉我,不想被空条老师打断了:“你先出去。”
花京院先生看了看我,有看了看空条老师,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好吧,那你和她说吧JOJO,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着,他扯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把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转身离开了卧室,并且带上了大门。
“花京院先生他……”目送着男人离开,我扭头对上空条老师幽深的绿眸,立时不自在地低下头,目光闪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气氛一时变得格外凝重,他迟迟没有说话,半晌后,才出声回道:“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是那个男人至今还逍遥在外,随时可能回来找你,所以我不得不说出事实。”
他定定地望着我,绿眸深沉,我攥紧被角,内心紧张:“请你告诉我空条老师,到底发生什么呢?赤松洋介又是什么人?”
他移开视线,启唇:“赤松洋介,就是吉良吉影。”
什么?我愣住了,试图从记忆中找回两人的相似点,越想我越害怕,额头甚至沁出了汗珠。
“但是……”我垂死挣扎,“吉良已经死了。而且就算他没死,整容后回来了,为什么又要换一个身份和我重新结婚呢?还……还对我做出那种事情……”我难以相信,更难以接受。他没有理由那么做。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你记忆有大量缺失的事情吗?”他反过来问我。
我愣了一下,点头:“记得,怎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