蜥蜴是怎么爬行的?又是如何实现贴在墙壁上而不至于掉下来?这其中有什么技巧吗?这些对于变形者来说都是不能去思考的问题,就像人一旦开始顾虑自己的呼吸,就会变的需要主动去调整一样,生物自有其本能可以在意识之外运作。
但变形者不同,变形者并非是熊,更不是鸟或蜥蜴,他们是人,因此当本能被思维打破,问题就会接踵而来。因此在变形者的守则上,其中一条就是探究变形对象的习性要在非变形时进行,只要变形完成,就什么都不要想。
不过如果真的什么都不想,那变形者同样会落入完全的动物本能,以至于失去变回原本姿态的能力。而如何分辨想与不想之间的区别,就是成熟掌握变形术的标志。
起司是个成熟的变形者,尤其是在和咒鸦熟识之后,后者经常会化身为乌鸦,变形术可以说是他仅次于诅咒的手段。
故而起司知道,变形的要诀就在于设立目标,哪怕是一个模湖的目标,当那个目标达成时,自身作为人的意识就会被唤醒,而目标的偏离也会使人警觉。总之,要有目标。
起司在变形前给自己的目标是抵达底部。底部这个概念很模湖,如果遇到升降梯的平台,也会触动目标。这也算是起司有意为之,他只是利用巨蜥能够攀爬墙壁的特点代替升降梯,只要遇到可供站立的平台,就没有继续保持这个形态的意义。
不过这样的目标也有风险,如果他在底部遇到了敌人,变形的逻辑就会发生混乱,到时他就不得不用意识接管巨蜥的身体,很可能会让逃跑变的异常狼狈。那总好过被困在升降梯的顶部,任凭敌人在下面自由行动。
巨蜥的脚掌贴合着墙壁,由于体重问题,他没法以垂直的方式前进,重力会让他直接摔下去。本能让起司贴着墙壁以三十度左右的斜角螺旋下降,这样他的脚掌就能提供足够的吸力将他留在石壁上。同时那紧贴岩壁的吸盘还为起司提供了大量无法以人类感官获得情报,有东西在下方活动着。
某种巨大的,如心跳般沉重而有规律的声音在地下沉闷的跳动,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是无数细碎的声音。不需要怎么猜想,大的应当是能量存储器,而小的恐怕就是无言者们。
很好,乱就说明对方没有准备。起司不相信上层在被扫荡的情况下,升降梯下面的无言者们会得不到半点音讯,否则他们也不会提前将升降机拉下,让闯入者无法依靠这个工具抵达下层。
起司在垂直高度将近三十米的地方找到了升降机的平台,它对应的出口格外的小,和上层的入口完全无法比拟。因此灰袍猜测这只是一处功能性的夹层,比如储备食物或其他物资的地方,并非核心功能区。但这也已经足够了,巨蜥停在不起眼的黑暗处,缓缓恢复人形。
“呼…”
变形的奇妙感觉令人沉醉,但每次形态转换之间粉身碎骨的剧痛都令它的使用者不得不谨慎施为。恐怕只有德鲁尹中那些受到自然卷顾者,才能无痛的从一种动物变成另一种动物。
不过疼痛也有优点,它让人清醒,愉快的情感总会让人迷醉,可苦痛却会清空那些幻觉,重新披上灰袍,起司的双眼异常清明。
“首先,简单调查这层的用途。然后,找个办法把升降机升上去,在确保它安全的情况下。”后者很重要,起司不希望大军登上升降梯后对方悍然切断配重索,导致平台上的所有人来一个百米为单位的自由落体。
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毁掉升降梯也就意味着,无言者会将自己困死在山体的深处。当然,他们可能不止一个这样的转移手段,但看看这里的规模,一个秘密组织又能有多少精力和财力来修建这些移动途径呢?
“魔力更浓了,已经没法靠魔力视界来代替视觉了。需要照明。”
起司身上只穿着一件灰袍,不过这件袍子本身就具有延展性,除了光脚走在岩石上令人不舒服之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羞耻的地方。
他看向黑暗的出口,从长袍的内部取出黎明之息,这盏提灯之前被挂在了袍子里的环扣上,奇妙的在未被取出前以一种没有重量的方式存在着。事到如今,起司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这件法袍到底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又到底有多少种功能,它本身和灰塔一样不可捉摸。
“老师从来没教过我们灰袍的制作方法,只给了几个微妙的修补方式。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们学吧。”
起司苦笑一声,调亮提灯,来自某一个晨曦的光芒驱散了黑暗,照亮了这一块区域。第一灰袍的想法是他没法猜透的,因为二者之间有着太多的信息差,即便他给出某个方面的解读,也无法完全说服自己。
想着与眼前完全不相干事情的起司顺着光亮,看到大量悬挂在黑暗中的影子,并不是巨大蝙蝠或者尸体之类的东西,而是储藏起来的食物。但这又让灰袍感到不解,这些无言者在这里储藏食物是打算做什么呢?他们难道还真的打算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建立一处要塞,不,城中之城?
波菲丝的分身没有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