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天苏道:“看来你是真的没看清局势啊,你想同我商议,可我却是在同你威胁,废话太多是觉得太舒服了不想走吗?”
他眼神漠然:“在不离开,就毁了你这副身子,让你永远也无法以真身步入九神遗迹的天门之中,也不要觉得不公平,九神遗迹,历来属于荒、神两界的主宰者所有,不巧,我为帝子,自是可以无视诸多繁复规则进入其中,今日你若执意起杀心,这孩子的确活不过今夕,但是——”
陵天苏神色骤然一沉,沉亘的伤势反而让他气势更为凌厉逼人:“你当真觉得你杀得了孤!”
这一声孤,道尽了万年沧桑与傲骨。
诸神尚且不能将他毁于一旦,九幽地狱都留他不得。
血躯神骨皆不复,他都能携帝子之名,重回九重天阙。
“你未免也有些过于狂妄了,天净绾。”
“今日孤能不死回归,你信也不信?”
“来日,孤不仅不死,且毁你身躯,灭你天门机缘,来日方长,九神遗境凭孤一人何愁无路可寻,何须与你这只毒蛇瓜分!”
“孤不是在同你谈条件,孤是在让你滚!”陵天苏看着她,淡淡道:“你的机会只有一次,而孤的选择却有无数,想在孤面前抢人,那你可真该好生痛上一回了。”
天空上的云层如火烧,日光极盛,可天净绾的神色却早已是彻底阴沉下来,面若桃李也无法遮掩住双眸中的煞气。
她说:“小奶狐,迟早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说完这句话,天净绾身后凭空出现一座大门,虚空大门后方,是翻涌的岩浆烈火,烈火尽头,依稀可见盛开的彼岸花摇曳。
天净绾消失在了烈火大门之中,空间合拢,天地归于安静。
杀气腾腾而来,夹着双腿而去。
陵天苏心道,这算不算是变相给苍怜报了一次仇。
不过,总体而言,能够兵不血刃地解决掉那个大麻烦,算是一件好事。
长舒了一口气,他推了推怀中的少女:“起来穿好衣服,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一推没推动,少女的手臂如水蛇般缠在他的身上,一双湛青色的漂亮眼睛水雾蒙蒙,嘴唇嫣红湿儒得有些厉害,向他正头来无助困惑的目光,掌下的肌肤滚烫,全然不似冰冷蛇类的身子。
陵天苏皱起眉头,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手掌被她双腿紧紧夹住,抽动不得。
小青蛇浑身没骨头似的软在他身上,可是手臂与大腿间的力量却是大得惊人,甚至能够感受道神袍下这具身子贴紧他时因为喘息不止的剧烈起伏。
“主人~主人~”嗓音也比平时酥软了不少,用柔软的小腰不断蹭着他的身体,不知是被压得不舒服,还是渴望更多。
空气中飘荡着微甜的芬芳。
干净银白的神袍不知何时,微微湿儒温热。
陵天苏眉头蹙得更深了,他轻啧一声,看着她混乱几乎快要失去神智的模样,也是一时头大。
从而也是侧面见识到了这小家伙的没用。
书中有记载。
蛇性本孽。
不过稍稍撩拨威胁,竟然就发情了。
再看看那位异体同心的修罗王大人,面不改色,八风不动,还能敏锐机智地同他周旋谋算,步步心机地引他入局为抗。
两相对比之下,天净绾说她是废物,倒也没差。
陵天苏化去长海冰封,抱起少女朝着海边走去,想也没想,连人带衣一同抛入海中。
扑通一声。
海水冰冷刺骨,大浪一拍,什么温度也没了。
陵天苏空出来的双手之中,不知何时,忽然多出一道赤子红石。
石中,藏有一叶黑莲为伴。
……
……
竹峰小景,天雨清阴。
细雨闲开一卷,提笔执墨,微风独抄经。
案上小炉,香茗已沸,隐司倾顿笔止停,拂过雪袖,闲静取茶,素手轻捧茶杯,清澈的目光投入云海之下,见人间繁华枯荣,四山月白,殇雨坠冰河。
沙沙脚步声响起。
四下无形禁制嗡然自启,如一尊金色虚灵古钟,将一座茅屋,一袭白衣尽数拢于其中。
凤眸微扬,她抬眸平静看着金色光幕下,面色沉着,一身酒气的男人。
这个男人叫悼听,荒帝第八子,掌荒界五天权柄者。
也是她的父亲。
这是隐司倾时隔万年,第一次见到她的父亲。
她并不认识他。
但是她认出了他衣领间的金色徽章。
这个男人无视那金色钟塔的禁制,轻易穿过浅薄的金光,步入茅屋小院之中。
一身酒气熏天,但步伐却是十分沉稳。
他穿着盛宴华服,衣领间的金色徽章熠熠生辉,彰显着他尊贵的身份,看其打扮,似乎是刚从宴会上退场而来。
身上除了酒气,还有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