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的四个儿子没有一个省心的。
秦王妃说道:“我在京师时,便知晓大皇子曾有一份宝藏藏于河北一带。赵王受封后,那笔宝藏便分作三份,六成南下到中原,四成落入赵王之手,其中有连贵妃影子。此后,那大皇子遇刺被杀,赵王意图寻找其余六成宝藏,当时有人出面首告,宝藏便一分为二,一半在西安府,故此秦王受封,另一半却在中原,据说是周王福王代为保管,便是所谓魏王宝藏。”
这不是胡闹么,那宝藏分来分去成了分化那兄弟三个的利器,陛下怎不去管?
“势成水火,怎么去管?”秦王妃道,“那人在京师,如今正追查皇庄与内帑的那笔损失,你以为那钱只有六部与内廷合谋?他留着一些内侍,陛下心中只怕也不安的很。”
宁王妃大惊。
“陛下趁火打劫?”她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操作。
秦王妃冷笑:“岂是趁火打劫,不过火中取栗。此事越追查,实际上诸王应当越高兴才是,只不过,他们在其中伸手太多,账册上更是一塌糊涂,我早就看过秦王府的账册,那上面清楚的显示出那笔财富的‘损耗’有多严重了,以此推断只怕完整的大皇子宝藏如今连一半都不到,而陛下在其中做的手脚,哼,他恐怕如今正难对那人的锋芒。”
宁王妃宛如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天子富有四海怎么还会给自己的儿子藏私房钱,而且还通过这么上不了台面的方式?
秦王妃叹道:“陛下与孝慈静皇后感情甚笃,却有愧对连贵妃,故此心中有犹豫,始终不能断然下定决心。大皇子薨后,在储君的问题上这种感情越发复杂。再到后来那赵王竟先下手试图除掉秦王魏王,秦王反杀,这一连串的事情让陛下备受打击。故此,这些事情他恐怕都忘记了,那人打破刘家庄调查内帑案,户部亏空案,陛下才想起这些,如今却不知道该如何与他解释。”
说到这里顿了顿,她又说了一句“此事只怕越拖越麻烦了”。
宁王妃静静的考虑了许久,忽的笑了笑说了句“他恐怕未必就不能从账册中发现这些端倪”。
两人相对无言,宁王妃半晌才问起秦王宝藏的下落。
“不知道,那么多财富,谁知放在了什么地方,”秦王妃好笑,“不过,我却有调查的方向。”
“怎讲?”
“姐姐岂不知秦王最大的愿望?”秦王妃耻笑不已,“西军强大,赵王,秦王,哪一个不想与西军接亲?表姐年少时,他们亲去西陲,多有求亲之举。赵王被杀后,赵王宝藏成了各方争夺的焦点,包括倭人送来的那几个女子也在寻找。秦王临死前,那倭女在他身边侍奉,按说该是他们最知道那批宝藏的秘密。”
是啊,那为什么那批宝藏还没有被找到?
“倭人本就不安好心,他们派人先与实力最强,手握重兵的赵王联系,那几个倭女本是伺候赵王的。再后来,不知他们用什么手段,又与秦王勾结在了一起。故此,我断定他们的目标之一也是那笔宝藏。我既能断定,那两个野心之辈安能不知?”秦王妃笑道,“那么这天下还有什么地方能比西军控制的地方更安全,更适合储藏那批宝藏?”
宁王妃惊呆了。
那两个怂式子有那胆略,敢把宝藏藏在他的手里?
“姐姐错了,”秦王妃道,“我听说,西军的社保福利需要的金银每年都在增多,民间一些受控制的放贷机构也在迅速增长。若那笔钱能养活五十万大军三五年,基本上就赫尔我算的前两年流入西陲的那些财富差不多。”
宁王妃恍然,原来是这样藏在西陲的。
“这是他们的一个失误,”秦王妃叹道,“西军衙门没有足够的储备金,那么大的一笔财富一旦被集中起来,那就是一个挟制西军经济的重要手段。他们一切都刚开始创造,一切都是前所未有创新,经济上漏洞太大了。”
想想又补充说:“我估计,他们应当是要用粮食稳定经济,以他的理论依据而言恐怕是要一改‘以银为本’而为‘以粮为本’。可产量上不去,存量跟不上,金银又是千百年来深得人心的东西,西军的经济将来恐怕要出问题。”
话音刚落,有人轻笑道:“妹妹可真是聪明至极,他若是知道,恐怕要爱煞你了。”
两人一听声音,打开窗子往门外一瞧,高岚笑吟吟站在面前,白衣如雪,人才风流。
秦王妃惊讶道:“姐姐回来的好快!”
高岚道:“哪里是我回来的快,三天前我俩解决了郑县的麻烦,卧牛山那伙贼子尽入彀中,她留着等襄阳妹子我提前回来。”
进了房子,高岚道:“妹妹既知道这么多,何必一直守在宫中?”
“我能去哪里?”秦王妃没好气道,“此时若与他交谈,谁知他会想到什么。难得陛下将这乱糟糟的天下交给他来处理,我若是贸然说破,亦或者与他彼此生情,谁知将来会有什么麻烦。”
高岚饮一盏热茶,拍拍宁王妃的俏脸,嬉笑道:“姐姐真是俊死了,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