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乞丐被吃痛之下只能松手,又被江闻补上一脚踹在屁股上,踉跄着滚到了门外台阶下,随后关帝庙大门被轰然关上,甚至传出了加抵门闩的声响,竟然是把门彻彻底底锁上了。
然而壮乞丐听完,脚步却纹丝未动,狐疑地打量着江闻背后的三个徒弟。
角脏臭味不断飘出,白日里惯来伪装得驯善凄苦的眼神中,此时也不免透露出狡诈蛮戾之色,寸刻不离地紧盯着江闻师徒。
“满嘴黑话你是想考研啊?”
壮乞丐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起,叱开周围环绕的野乞丐,“帮主在里面打架谁进去谁倒霉,还需
一群蜂拥而来的乞丐在庙门停住脚步、面面相觑,只好盯着狼狈的壮乞丐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敢贸然撞门冲进去——毕竟广州丐帮的高层都在里面,闯进去万一被说成是造反怎么办?
壮乞丐操着北方口音,对着江闻一拱手。
“好大的胆!”
江闻不耐烦地催促道,“我是来买消息的,你再拖拖拉拉我就闯进去了。”
江闻的三个徒弟早就猜到师父没这么好说话,一看江闻托住门板,瞬间灵狡地鱼贯而入,抢先一步钻进了守卫森严的关帝庙中。
这一下,三十六把天罡擒拿手眼看就要施展开来,出手就是“蹈肩卸臂”的制敌招数、扣肘抓肩一气呵成。
此时江闻发力甩动不断,壮乞丐的手臂却直挺着、胳膊也无法弯曲,只有剧烈的疼痛从关节处传来,他只觉得手臂快要被抻断成两截,再不松手就要倒转九十度地翻折了!
脏臭的乞丐越靠越近,江闻面无表情地向前推进,故意露出腰间的青铜古剑柄。这时随着一个健壮高大的乞丐推开庙门出现,鬼鬼祟祟的老小乞丐们才低头散开,恢复了畏缩怯弱的样子。
“看好了,本掌门教你这一招小缠丝手,今后可要记好别再被人抓住。”
“看什么看!都滚开!”
壮乞丐手肘被顶住无法抽身,怒骂一声索性转了一圈,抡起拳头就往江闻的太阳穴打来,狠辣招式显然有不浅的造诣。
见此情形,江闻伸出一条腿挡住门,抽手和对方的拳头碰撞,意图将拳锋牵引化解到他处,却发现对方的招式也陡然一变,瞬间化为擒拿错骨的手法。
如今周围的乞丐已经发觉异常,虎视眈眈地蜂拥而至,一旦被这些人一同包围,双拳难敌四手之下,保不准就要吃亏,壮乞丐显然也是存着这份心思,再拖延江闻的时间。
壮乞丐连忙抢先一步挡在庙门口,对江闻解释道:“道长息怒,非是我故意阻拦,我们这两天遇上了点事情,帮主正在里面议事不见外客,您还是过两天再过来吧……”
江闻微笑着说道,又加了一把劲。
丐帮的人果然沉归下潦、胆大妄为,听这口气即便没有做过采生折割的恶事,却也经常有人在他们这里商议买卖人口、勒索绑票了。
江闻的冷笑刚刚被他看见,就伴随着一连串冷疾脆快之劲爆发,猛地向下反复扯动。
再往前两步随着视野豁然开阔,一座外墙斑驳的关帝庙已经出现在眼前,土地平旷处都是竹木搭成的简易窝棚,窸窸窣窣盘踞的全是衣衫褴褛、狰狞可怖的乞丐,缓缓围了上来。
“好说嘛,那我就改天再来。”
白天被一群四大皆空的和尚赶来赶去就罢了,晚上又在臭要饭的这里吃闭门羹,这都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事?这座广州城到底是有多排外,他才会一踏入这里就如此倒霉?
“劳驾,我们关帝会不放秧子。”
江湖上流传的三十六天罡擒拿手是一种实用、高效的降敌法门,兼具打穴、断骨的功效,寻常江湖中人被突然贴身近打,往往无法及时找到应对破解的关窍,慌乱之中胡乱挣扎被擒住,便只有骨折丧命的下场,身负再高强的武功也施展不出来。
但江闻不慌不忙地瞥了他一眼,面带嘲弄之色不做声响。掌拳如灵蛇出外洞,江闻被抓住的手掌忽然翻扣住对方,疾疾地用劲拆解开对方的擒拿,然后在其外腕一寸突然用劲、就像甩动着一根钢鞭。
江闻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作出要转身离开的模样,却趁壮乞丐不注意的时候翻身而过,一掌抵在门缝以绵劲发力,一手托住壮乞丐的胳膊,让他仓猝之间无法抽身。
傅凝蝶疑惑地看着四周,对方却也没摆出个椅子来,为什么突然让他们坐?
江闻却心知肚明,这句话是江湖上的黑话,问的是自己来这里做什么,而非有意要客套寒暄。这时候要是露怯就会被对方看穿,寻常人说不得就要吃亏。
此话一出,江闻瞬间就拉下脸了。
“称不起相府。不用试探了,在下武夷派掌门,我来找你们管事的做个买卖,你去通报一声就行。”
听到这个消息,江闻更加火冒三丈。
“久仰,相府请坐,从哪儿来?”
放秧子在江湖上指的是绑票买卖,合着对方这是把自己当成勒索赎金不成、转职拐卖小孩的匪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