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博中了楚靖一拳,以数十年内功压下伤势,强装镇定,才有机会远引遁逃。
他虽不知楚靖底细,双方也是无冤无仇。
可他江湖经验何等丰富,受伤之身,如果示敌以弱,那性命就操于人手了。
谁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这是他绝不允许的,所以只能强赌一把。
好在是赌赢了,他离开楚靖以后,初时身法展开,奔行极快,后来伤势发作,举步维艰。
就近找了一处山洞,挣扎着靠在洞墙之上,运气半晌,接连吐出几口淤血,神情委顿,呼吸微弱,眼中浑浊。
慕容博已然年愈六旬,精力不比盛年之人,等他稳定了伤势。心下明白没有七八天静养,这伤是好不了了。
想到这里,呆坐半晌,心绪难宁,思潮起伏,往事历历在目。
想我慕容博也是年少成名,当初只觉武功已然当世绝顶了。
直到三十年前,谋划杀死大辽珊军总教头萧远山之时。
在雁门关外,见识到了此人武功,才算是知道了,什么是绝顶高手的能耐。
可这也就罢了,毕竟大家都是同龄人。
技不如人,加紧修练,迎头赶上,也尤为未晚。
好在黄天不负有心人,近年来,他武功大进。
要知道这些年,他在少林寺也曾碰到一个对手,两人交手三次,自己先是惨败不敌,到后来与其不相上下。
武学修为进步之大,简直都有些超出自身预期。
只觉若再遇上,如雁门关外萧远山那等对手,他一人就能将其给打败。
除少林寺与自己三次交手那人外,天下诸人皆不足道,可说是普天下再无抗手。
遂才出山,以慕容家“燕”字旗收复武林人物为已用,为兴复大燕做准备,就等自己筹划妥当,好揭竿而起。
在这期间他杀了很多,恃技不接自己“燕”字旗的江湖高手,可说是无往不利。
不料今天,却在大理遇上这么一小子,吃了这大一亏。
适才那番比斗,饶是他不愿意承认,可也知他的确不如对方。
这人看起来年岁尚轻,内功修为之深厚比之自己,犹有过之也就罢了。
可武功之高,招法之妙,应变之疾,自己竟无一样,可稳操胜券。
就算自己一开始施展出“斗转星移”,又能有什么改变?
慕容博念及此处,喃喃道:“今日杀不了玄悲,他一旦到了大理城,与段氏见面,错过了这等良机,只怕日后再难遇到。
难道老天当真护佑大宋,令我外邦大事难成?
唉,看来让我今日遇到这等年轻俊才,不敌受伤,看来纯属天意。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诚不我欺啊!”
说到这里,抚胸接连长叹,闭目欲息。
等楚靖回了客栈,见盈盈一人手托下巴,还在等着自己。
盈盈看见丈夫回来后,迅疾起身,脸上如溢春花,烛光下更显艳丽不可方物。
楚靖心下不禁有些感慨,“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这话当真不错。
一个人武功再高,一旦心中有了在意之人,行事必然就有了顾忌。
看来得先找到九儿她们,想个妥帖的法子,安置好她们,方能没有后顾之忧。
盈盈娇嗔道:“瞧什么,你这一回来,怎么贼兮兮的。
楚靖摸了摸鼻尖,笑道:“谁让夫人太过迷人,我永远也看不够,不贼也不行啊。”
盈盈叱道:“这是跟谁学得,油嘴滑舌!”
她话是这么说,心中也是一荡,知丈夫为己美色所倾倒,心中甜甜颇为受用,佯装出的怒容,早已换作海棠春色。
不知不觉间两双手,已紧紧缠绕一起。楚靖拥她入怀,笑而不语。
楚靖胜了慕容博,之所以停手。
那是因他考虑了一番,一者他本就是为了,见识慕容博这等高手,真实武功水平到底如何。
双方这番交手,心里也已然有底。
本身目的已然达到,实在没有必要多生事端。
再者他也觉慕容博武功不凡,若他不逃,持续与自己久战,必非自己之敌。
可对方非但不是傻子,还是个阴险之辈,打不过自己,必然就会跑路。
他那一脚踢的老儿,已然大失颜面,又中了自己一拳,比武较技来说,这是胜负已分。
再行攻杀,那就是生死大仇了。
若对方真被自己打伤了,能趁他病,要了他命,也没什么。
可他再三观察,发现对方竟然没事,眼中神光闪闪,没有受伤迹象。
他也曾想过,对方也有可能装腔作势。
可为了自己几位妻子安全,不敢赌,也不能赌。
毕竟这人武功太高,又是消息灵通的本土高手,他如果真没受伤,一心要逃,自己实在没把握,留住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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