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穿出,将郭靖双臂掠在外
门,左掌蓬蓬两拳,击在他腰眼之中。郭靖忙弯腰缩身,发掌也向那公子腰里打到。那公子
早算到了这招,右手钩转,已刁住他手腕,“顺手牵羊”往外带出,右腿在郭靖右腿迎面骨
上一拨,借力使力,郭靖站立不定,咕咚一声,重重的又摔了一交。
穆易双手由女儿裹好了创口,站在旗下观斗,见郭靖连跌三交,显然不是那公子的对
手,忙抢上扶起,说道:“老弟,咱们走罢,不必再跟这般下流胚子一般见识。”郭靖刚才
这一交摔得头晕眼花,额角撞在地下更是好不疼痛,怒火大炽,挣脱穆易拉住他的手,抢上
去又是拳掌连施,狠狠的向那公子打去。
那公子真料不到他竟然输了不走,反而愈斗愈勇,跃开三步,叫道:“你还不服输?”
郭靖并不答话,抢上来仍是狠打。那公子道:“你再纠缠不清,可莫怪我下杀手了!”郭靖
道:“好!你不把鞋子还出来,咱们永远没完。”那公子笑道:“这姑娘又不是你亲妹子,
干么你拚死要做我大舅子?”这句是北京骂人的话儿,旁边的无赖子一齐哄笑。郭靖全然不
懂,道:“我又不认得她,她本来不是我亲妹子。”那公子又好气又好笑,斥道:“傻小
子,看招!”两人搭上了手,翻翻滚滚的又斗了起来。这次郭靖留了神,那公子连使诡计,
郭靖尽不上当。讲到武功,那公子实是稍胜一筹,但郭靖拚着一股狠劲,奋力剧战,身上尽
管再中拳掌,却总是缠斗不退。他幼时未学武艺之时,与都史等一群小孩打架便已是如此。
这时武艺虽然高了,打法其实仍是出于天性,与幼时一般无异,蛮劲发作,早把四师父所说
“打不过,逃!”的四字真言抛到了九霄云外。在他内心,一向便是六字真言:“打不过,
加把劲。”只是自己不知而已。这时闻声而来围观的闲人越聚越众,广场上已挤得水泄不
通。风雪渐大,但众人有热闹好瞧,竟是谁也不走。
穆易老走江湖,知道如此打斗下去,定会惊动官府,闹出大事来,但人家仗义出来打抱
不平,自己岂能就此一走了之,在一旁瞧着,心中十分焦急,无意中往人群一瞥,忽见观斗
众人中竟多了几个武林人物、江湖豪客,或凝神观看,或低声议论。适才自己全神贯注的瞧
着两个少年人相斗,也不知这些人是几时来的。穆易慢慢移动脚步,走近那公子的随从聚集
之处,侧目斜睨,只见随从群中站着三个相貌特异之人。一个身披大红袈裟,头戴一顶金光
灿然的僧帽,是个藏僧,他身材魁梧之极,站着比四周众人高出了一个半头。另一个中等身
材,满头白发如银,但脸色光润,不起一丝皱纹,犹如孩童一般,当真是童颜白发,神采奕
奕,穿一件葛布长袍,打扮非道非俗。第三个五短身材,满眼红丝,却是目光如电,上唇短
髭翘起。穆易看得暗暗惊讶,只听一名仆从道:“上人,你老下去把那小子打发了罢,再缠
下去,小王爷要是一个失手,受了点儿伤,咱们跟随小王爷的下人们可都活不了啦。”穆易
大吃一惊,心道:“原来这无赖少年竟是小王爷,再斗下去,可要闯出大祸来。看来这些人
都是王府里的好手,想必众随从害怕出事,去召了来助拳。”只见那藏僧微微一笑,并不答
话。那白发老头笑道:“灵智上人是西藏密宗大高手,等闲怎能跟这种浑小子动手,没的失
了自己身分。”转头向那仆从笑道:“最多王爷打折你们的腿,还能要了性命吗?”那矮小
汉子说道:“小王爷功夫比那小子高,怕甚么?”他身材短小,却是声若洪钟。旁人都吓了
一跳,人人回头看他,被他闪电似的目光一瞪,又都急忙回头,不敢再看。
那白发老人笑道:“小王爷学了这一身功夫,不在人前露脸,岂不是空费了这多年寒暑
之功?要是谁上去相帮,他准不乐意。”那矮小汉子道:“梁公,你说小王爷的掌法是哪一
门功夫?”这次他压低了嗓门。白发老人呵呵笑道:“彭老弟,这是考较比老哥来着?小王
爷掌法飞翔灵动,虚实变化,委实不容易。要是你老哥不走了眼,那么他必是跟全真教道士
学的武功。”穆易心中一凛:“这下流少年是全真派的?”那矮小汉子道:“梁公好眼力。
你向在长白山下修仙炼药,听说很少到中原来,对中原武学的家数门派却是一瞧便知,兄弟
很是佩服。”那白发老头微笑道:“彭老弟取笑了。”那矮小汉子又道:“只是全真教的道
士个个古怪,怎会去教小王爷武艺,这倒奇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