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啦。”转头对亲随道:“你快些
多带些人,四下寻访,务必请那位穆爷转来。”亲随答应着去了。这一来闹了个事无对证,
王处一倒不好再说甚么,但心中好生疑惑,寻思:“要请那姓穆的前来,只须差遣一两名亲
随便是,这小子却要郭靖自去,显是要他亲眼见到穆家父女已然不在,好作见证。”冷笑
道:“不管谁弄甚么玄虚,将来总有水落石出之日。”完颜康笑道:“道长说得是。不知那
位穆爷弄甚么玄虚,当真古怪。”
那汤祖德先前见小王爷一下子就给这道士骗去了一千两银子,心中早就又是不忿,又是
肉痛,这时见那道士神色凛然,对小王爷好生无礼,更是气愤,发话道:“你这道士是哪一
所道观的?凭了甚么到这里打秋风?”
王处一道:“你这将军是哪一国人?凭了甚么到这里做官?”他见汤祖德明明是汉人,
却在金国做武官,欺压同胞,忍不住出言嘲讽。汤祖德生平最恨之事,就是别人提起他是汉
人。他自觉一身武艺,对金国办事又是死心塌地,忠心耿耿,但金朝始终不让他带兵,也不
给做个方面大员,辛苦了二十多年,官衔虽然不小了,却仍是在赵王府中领个闲职。王处一
的话正触到了他的痛处,脸色立变,虎吼一声,站了起来,隔着梁子翁与欧阳克两人,出拳
向王处一脸上猛力击去。王处一眼见拳头打来,右手伸出两根食指,夹住了他手腕,笑道:
“你不肯说也就罢了,何必动粗?”汤祖德这一拳立时在空中停住,连使了几次劲,始终进
不了半寸。他又惊又怒,骂道:“好妖道,你使妖法!”用力回夺,竟然缩不回来,紫胀了
面皮,尴尬异常。梁子翁坐在他身旁,笑道:“将军别生气,还是坐下喝酒罢!”伸手向他
右肩按去。王处一知道凭自己这两指之力,夹住汤祖德的手腕绰绰有余,抵挡梁子翁这一按
却是不足,当即松开手指,顺手便向汤祖德左肩按落,这一下变招迅捷,梁子翁不及缩手,
两股劲力同时按上了汤祖德双肩。汤祖德当真是祖上积德,名不虚取,竟有两大高手同时向
他夹击,面子大是不小,双手不由自主的向前撑出,噗噗两声,左手按入一碗糟溜鱼,右手
浸入一碗酸辣汤,喀喇喇一阵响亮,两碗碎裂,鱼骨共瓷片同刺,热汤与鲜血齐流。汤祖德
哇哇大叫,双手乱挥,油腻四溅,汤水淋漓。众人哈哈大笑,急忙闪避。汤祖德羞愤难当,
急奔而入。众仆役忍住了笑上前收拾,良久方妥。沙通天道:“全真派威镇南北,果然名不
虚传。兄弟要向道长请教一件事。”王处一道:“不敢,沙老前辈请说。”沙通天道:“黄
河帮与全真教向来各不相犯,道长为甚么全力给江南七怪撑腰,来跟兄弟为难?全真教虽然
人多势众,兄弟可也不惧。”王处一道:“沙老前辈这可有误会了。贫道虽然知道江南七怪
的名头,但和他们七人没一个相识。我一位师兄还和他们结下了一点小小梁子。说到帮着江
南七怪来跟黄河帮生事,那是决计没有的事。”沙通天怪声道:“好极啦,那么你就把这小
子交给我。”一跃离座,伸手就往郭靖颈口抓来。王处一知道郭靖躲不开这一抓,这一下非
受伤不可,当即伸手在郭靖肩头轻轻一推,郭靖身不由主的离椅跃出。只听喀喇一声,沙通
天五指落下,椅背已断。这一抓裂木如腐,确是武林中罕见的凌厉功夫。
沙通天一抓不中,厉声喝道:“你是护定这小子啦?”王处一道:“这孩子是贫道带进
王府来的,自要好好带他出去。沙兄放他不过,日后再找他晦气如何?”
欧阳克道:“这少年如何得罪了沙兄,说出来大家评评理如何?”沙通天寻思:“这道
士武功绝不在我之下,凭我们师兄弟二人之力,想来留不下那小畜生。彭贤弟虽会助我,但
这欧阳克武功了得,不知是甚么来头,要是竟和这牛鼻子连手,事情就不好办了。”当下说
道:“我有四个不成材的弟子,跟随赵王爷到蒙古去办一件大事,眼见可以成功,却给这姓
郭的小子横里窜出来坏了事,可叫赵王爷恼恨之极。各位想想,咱们连这样一个小子也奈何
不得,赵王爷请咱们来净是喝酒吃饭的吗?”他性子虽然暴躁,却也非莽撞胡涂的一勇之
夫,这么一番话,郭靖登时成了众矢之的。席上除了王处一与郭靖之外,人人都是赵王厚礼
聘请来的,完颜康更是赵王的世子,听了沙通天这番话,都是耸然动容,个个决意把郭靖截
了下来,交给赵王处分。王处一暗暗焦急,筹思脱身之道,但在这强敌环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