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魔头?”
朱聪不与小姑娘一般见识,微微而笑,心想这女孩儿果然明艳无俦,生平未见,怪不得
靖儿如此为她颠倒。韩宝驹却勃然大怒,气得唇边小胡子也翘了起来,喝道:“快滚,快
滚!”黄蓉拍手唱道:“矮冬瓜,滚皮球,踢一脚,溜三溜;踢两脚……”郭靖喝道:“蓉
儿不许顽皮!这几位是我师父。”黄蓉伸伸舌头,做个鬼脸。韩宝驹踏步上前,伸手向她推
去。黄蓉又唱:“矮冬瓜,滚皮球……”突然间伸手拉住郭靖腰间衣服,用力一扯,两人同
时骑上了红马。黄蓉一提缰,那马如箭离弦般直飞出去。韩宝驹身法再快,又怎赶得上这匹
风驰电掣般的汗血宝马?等到郭靖心神稍定,回过头来,韩宝驹等人面目已经看不清楚,瞬
息之间,诸人已成为一个个小黑点,只觉耳旁风生,劲风扑面,那红马奔跑得迅速之极。
黄蓉右手持缰,左手伸过来拉住了郭靖的手。两人虽然分别不到半日,但刚才一在室
内,一在窗外,都是胆战心惊,苦恼焦虑,惟恐有失,这时相聚,犹如劫后重逢一般。郭靖
心中迷迷糊糊,自觉逃离师父大大不该,但想到要舍却怀中这个比自己性命还亲的蓉儿,此
后永不见面,那是宁可断首沥血,也决计不能屈从之事。
小红马一阵疾驰,离燕京已数十里之遥,黄蓉才收缰息马,跃下地来。郭靖跟着下马,
那红马不住将头颈在他腰里挨擦,十分亲热。两人手拉着手,默默相对,千言万语,不知从
何说起。但纵然一言不发,两心相通,相互早知对方心意。隔了良久良久,黄蓉轻轻放下郭
靖的手,从马旁革囊中取出一块汗巾,到小溪中沾湿了,交给郭靖抹脸。郭靖正在呆呆的出
神,也不接过,突然说道:“蓉儿,非这样不可!”黄蓉给他吓了一跳,道:“甚么啊?”
郭靖道:“咱们回去,见我师父们去。”黄蓉惊道:“回去?咱们一起回去?”郭靖道:
“嗯。我要牵着你的手,对六位师父与马道长他们说道:蓉儿不是妖女……”一面说,一面
拉着黄蓉的小手,昂起了头,斩钉截铁般说着,似乎柯镇恶、马钰等就在他眼前:“师父对
我恩重如山,弟子粉身难报,但是,但是,蓉儿……蓉儿可不是小妖女,她是很好很好的姑
娘……很好很好的……”他心中有无数言辞要为黄蓉辩护,但话到口头,却除了说她“很好
很好”之外,更无别语。
黄蓉起先觉得好笑,听到后来,不禁十分感动,轻声道:“靖哥哥,你师父他们恨死了
我,你多说也没用。别回去吧!我跟你到深山里、海岛上,到他们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去过一
辈子。”郭靖心中一动,随即正色道:“蓉儿,咱们非回去不可。”黄蓉叫道:“他们一定
会生生拆开咱们。咱俩以后可不能再见面啦。”郭靖道:“咱俩死也不分开。”
黄蓉本来心中凄苦,听了他这句胜过千言信誓、万句盟约的话,突然间满腔都是信心,
只觉两颗心已牢牢结在一起,天下再没甚么人、甚么力道能将两人拆散,心想:“对啦,最
多是死,难道还有比死更厉害的?”说道:“靖哥哥,我永远听你话。咱俩死也不分开。”
郭靖喜道:“本来嘛,我说你是很好很好的。”黄蓉嫣然一笑,从革囊中取出一大块生牛肉
来,用湿泥裹了,找些枯枝,生起火来,说道:“让小红马息一忽儿,咱们打了尖就回
去。”两人吃了牛肉,那小红马也吃饱了草,两人上马从来路回去,未牌稍过,已来到小客
店前。郭靖牵了黄蓉的手,走进店内。那店伴得过郭靖的银子,见他回来,满脸堆欢的迎
上,说道:“您老好,那几位都出京去啦。跟您张罗点儿甚么吃的?”郭靖惊道:“都去
啦?留下甚么话没有?”店伴道:“没有啊。他们向南走的,走了不到两个时辰。”郭靖向
黄蓉道:“咱们追去。”两人出店上马,向南追寻,但始终不见三子六怪的踪影。郭靖道:
“只怕师父们走了另一条道。”于是催马重又回头。那小红马也真神骏,虽然一骑双乘,仍
是来回奔驰,不见疲态。一路打听,途人都说没见到全真三子、江南六怪那样的人物。郭靖
好生失望。黄蓉道:“八月中秋大伙儿在嘉兴烟雨楼相会,那时必可见到你众位师父。你要
说我‘很好,很好’,那时再说不迟。”郭靖道:“到中秋节足足还有半年。”黄蓉笑道:
“这半年中咱俩到处玩耍,岂不甚妙?”郭靖本就生性旷达,又是少年贪玩,何况有意中人
相伴,不禁心满意足,当下拍手道好。两人赶到一个小镇,住了一宵,次日买了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