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令一出,众人当即愣在了当场。
赵启将军那儿,看住秦军要了十万佯动的部队,任武将军那儿打新郑再要十五万主力大军,也就是说,所剩下攻打魏国大梁的满打满算也就五万大军。
五万啊!魏军再怎么弱也有五万人,又驻扎在大梁城中,重骑兵也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想同的兵力,对方有坚城池可守,即便赵军战力强于魏军,也不可能消弭掉攻守之间的差距啊!
总不能指望守卫大梁的将军也同边城中的魏军将领魏?一般主动漏出巨大的破绽吧?
眼见着诸人面有难色,显然面对李牧的将令,众人是答应也不好,不答应更不行。
李牧当然明白诸人的想法,而他既然敢用五万大军前去破魏,那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当即笑着对着诸人说道:“诸位莫非以为本将会将一战之胜负托付于遇到如魏?一般的魏将哉?魏王虽或无能,然守城之将还是有的。”
随即李牧围拢众人,对他们细细解释一番自己的打算。
......
良久,众人久久不语。
无他,太过冒险了!
“上将军,我军根本无需弄险的!”身为监军的郑新忍不住缓缓说道。
这个话,无论任武还是赵启,都想说来着,但出于对上将军的尊重,作为一个下属将领,他们无论如何是不能说的。
但郑新不一样,一则他已经转向文官,如今入军营之中只是暂时的,二则,他的资历足够,不日就要入阁,又是监军的身份,足以与李牧平起平坐。
当然了,作为赵括的家将,郑新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赵括对李牧的偏爱:从第一次对燕作战时李牧的擅作主张,导致大军未能全歼燕军;再到后来的擅开边衅,在不请示不汇报的情况下,派遣大军入箕子之国,导致秦国挑起河内之战时,赵军几乎无兵可用,无奈之下赵括只能带着万余骑兵转战千里而战。
这一桩桩一件件,换了别人,哪怕是廉颇将军,恐怕也早被褫夺了军权了。可眼前这位李牧将军倒好,一次次被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仅没有被贬斥,还屡屡给机会,屡屡带着他建功立业,灭胡之战有他、河内千里奔袭有他、铁浮屠降世之战有他、攻胡之战还有他,硬生生地将他推向了上将军的宝座。
当然了,这其中也是李牧自己给力,几乎每次机会降临,他都能用自己的能力交出令人信服的答卷,积功超越一众的将军们,最终做到了这上将军的位置。
所以,即便是郑新也只是稍稍提出一些不同的意见。
“郑将军!”李牧缓缓说道:“我王曾教导我言: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吾等即为决策之人,所决者非一城一池之得失,而是整场战役之决策。故有先险而后安,先安而后险者也。”
说着李牧指着舆图道:“吾之策也,虽有冒险之情,却亦有较大之把握,一旦拿下则战略主动尽在我手,此所谓先险而后安者也。
若是依任武将军之策,徐徐而进,一旦为秦、楚察觉,则大军有进退两难之险;若依赵启将军之法,三军平分,则无主次,更有各方皆困之风险。此皆为先安而后险也。
先险或有可补救之余地,后险则陷大军于危险境地而无可救药也。
今赖赵启将军行速攻之效,大军不会吹灰之力已至成皋,断不可失之天赐之机也。天予不取,必受其咎也!”
郑新闻言,也是颇以为然地点点头,随即说道:“一切皆以将军之令而行也!”
随即,任武和赵启二人也立即应诺道:“谨遵上将军之令!”
......
终于,赵军的首脑们达成了一致,几乎没有丝毫的耽搁,李牧便带着任武,往成皋隐蔽在山中的大营赶去,要完成李牧的奇袭,时间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环。
经过一夜的奔波,李牧和任武终于赶回了大营之中,来不及任何的休息,两位将军随即便各自带着自己的队伍开拔而去。
初升的太阳里面,二十万大军在山间拗口就此分手,一只向南,一只向东,还有一只约么百人的队伍朝着边城的方向奋蹄而奔去。
而就在成皋的大军开始行动时,为了避免秦军斥候往周邑渗透探查,赵启随即展开了对秦军的攻击。
面对着十万赵军,眼前不到两万人的秦军显然不是对手,随即边打边撤——决战是不可能决战的,打了一场就龟缩回营寨,你要强攻营寨,咱就放弃营寨继续后撤,总之,你想顺利通过是不可能的,但也别想消灭我!
什么?你要追击!你要破营寨?
那可太好了!
你永远不知道在你冲刺的路上,甚至在你即将攻陷的营寨帐篷里,藏着的是布满刀片箭刺的地坑,还是倒满火油的陷阱。
没错,这就是老将司马错给赵军准备的礼物:一条满是陷阱、荆棘的路途。在赵军集结的这段日子里,秦军就没干其他事情,什么操练都不要了,就一个字:“挖”!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