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应天时,水师必须要得到更长远的发展。靖海侯作为为数不多的水军将领,此番收复东瀛又立下不世之功,所以我想请陛下为其加官进爵。”
朱极最先提及的,是从始至终表现都极其稳定的吴祯。
虽然廖永忠在奏疏中说东瀛余孽尽数覆灭,但在朱极看来,漏网之鱼肯定不在少数。
那些怀着国破家亡之仇的浪人们势必会与以往的倭寇合为一处, 不断袭扰大明边境。
在这种形势下,如果不提前发展一定规模的水师驻守在沿海各地,一旦这些人再与某些居心不良的豪绅富商勾结在一起,那今后还怎么发展海上丝绸之路。
“加什么官,进什么爵?”
在官爵的问题上,朱元璋一向比较谨慎。虽然这事儿是朱极提出来的, 他也必须要问个清楚。
早在大都督府中就已经与诸多武勋商量过的朱极立刻接着回答:
“大都督府各司一致认为,与歩军相比, 水师根基浅薄,正合改制。今请陛下设水师提督军务总兵官,冠以海国公之爵,柱国之勋,授正一品青金荣禄大夫。”
朱极的回答让这朝堂中的文官们全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里头每一个名词单独拎出来他们都明白,但合在一处,却压根与他们熟悉的官制不同。
前几天刚答应去做雍王府长史的宋濂当即站出班列,朝朱元璋躬身一拜后侧身看着朱极,充满求知欲的问道:
“殿下的意思,要将这海国公与水师提督军务总兵官绑在一处,而非将海国公之爵授予当今靖海侯?此外,老臣只知我大明官员散阶正一品特进荣禄大夫, 这青金荣禄大夫又是何物?”
宋濂完全对事不对人的态度, 赢得了朱极的尊重。
全然不作伪地朝宋濂拱手, 而后看向朱元璋详细解释道:
“既然军务与政务分开, 军中有些东西自然要与朝堂有所区别,因此大都督府准备另设散阶与勋官。
此外,为了让水师与歩军不因主帅官阶爵位高低让人有所偏颇,今后凡任水师提督者,皆领海国公爵,任在爵在任去爵除。”
朱极的解释让朝堂内外一片哗然。
但朱极的解释还在继续:
“东瀛本弹丸小国,吴祯与廖永忠虽灭其国,于大明而言不过收复一省之地。如今大都督府累功之制不便与诸位解释更多,朱极言尽于此。”
“此外,廖永忠自请永镇东瀛,念其年事已高,大都督府决定请陛下先荫其子廖权为县子,以旌其忠。待大都督府商定开国、护国、卫国等诸般旌奖后,再表功勋。”
很显然,这又是朱极的主意。
自从大都督府设立之后,朝堂上站着的这些人根本无法插手军务。
不过如今朱极提出的请求,显然某一部分并不能单纯以军务定论。
早就准备给朱极上眼药的胡惟庸瞬间站出班列,以极其夸张的咳嗽声打断了朱极的解释,而后一副柔弱的模样向朱元璋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陛下,除暴元余孽外,这四方之地无国土堪比我大明者。无论如何,德庆侯与靖海侯此番都是灭国之功,若不大加赏赐,实在寒忠良之心。
再者,国朝有荫官者,尚不听闻有荫爵者。德庆侯如今尚在人世,年岁比广德侯远有不及,怎可封子不封其父。”
明知道廖永忠身上有何种忌讳,却不知朱极与这位德庆侯之间的交易,胡惟庸此时心里只有忍不住的得意。
堂而皇之为廖永忠争取更大的爵位,今后廖家成为世袭的国公,那么他胡惟庸岂不是廖家最大的恩人。本来有些分散的勋贵小圈子,也可以因为自己这秉公直言重新凝聚起来。
到时候,不怕自己的触手伸不进大明军中。
如果让朱极知道胡惟庸到底是如何想法,一定会指着胡惟庸的鼻子笑一句痴人说梦。
淮西勋贵圈子的形成离不开权力的交织,如今文官已经失去插手军务的权力,他胡惟庸哪来的自信能把这圈子重新捏合起来。
更何况,真以为他朱极是吃素的?
这段时间通过不断地思考和调整,在李文忠和冯胜的支持下,朱极早已制定了一套相当完备的武官体系。
功勋、官职、爵位、俸禄等等之类,给足了这些武勋进步的空间。
真要还有不开眼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跟胡惟庸搅和在一起,那他朱极也不介意在军中树立几个负面典型。
不过,眼下还是要先将胡惟庸这意图拉拢人心的言辞全都封驳回去。
“平定东瀛该记何功,大都督府自有计较,不是胡相该置喙的。若其本人不满,自会向大都督府计较,亦不劳胡相费心。
若是胡相觉得封廖权为县子之举不合适,本王回去后会与大都督府诸位将军商议之后,再行向陛下禀报。还是那句话,军中如何记功,本王不便言明,胡相也莫随意插手。”
这刚愎自用的言辞让本就准备奚落朱极的朝臣们瞬间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