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通判,西湖雅集多久召开?”
沉忆辰问了一句,如果时间不是特别紧急的话,他确实想去看看。
“就在明日。”
明日?
沉忆辰估摸着以喜宁的性格,坐了这么久的船上岸,绝不会急匆匆的继续赶路。
另外福建局势,也不差这一日的耽搁,于是沉忆辰点了点头道:“可否劳烦徐通判,明日带着本官见识一番?”
“提督何出此言,以你三元及第之才,绝对能力压各路宗师大儒!”
听着徐东海嘴中的恭维,沉忆辰不由想起当初在应天府,那张目中无人的年少面孔。
“徐通判,你也学会了世故。”
突然听到这句话,徐东海愣了一下,瞬间就明白了沉忆辰的意指,脸上浮出了一抹苦笑。
“人总要学会成长,官场容不得少不更事。”
“说实话,下官倒是很羡慕提督,你好像没有丝毫的改变,依旧是曾经的那种感觉。”
“怎会没有改变?”
沉忆辰反问一句,他认为自己改变了许多,同样不是当初那个少年。
“行事变得老成,本性却未变,依旧温文尔雅,彷佛事事运筹帷幄。”
哪怕当初各种看沉忆辰不顺眼,徐东海都不得不承认,沉忆辰身上始终保持着一股温润如玉的君子风范。
今日再见身居高位,还是如此。
“是吗?”
沉忆辰笑了笑。
他不知道徐东海说的是真的,亦或者是一种恭维。
不过沉忆辰的目标,一直都是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强大的人。
真正强大的人是自信的,自信就会温和,温和就会坚定!
杭州府衙内,已经摆满了宴请的桌椅,上面还放着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
档次之高,菜品之丰盛,无愧于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名号。
地方官员接待上官宴席,基本流程都是差不多,各种阿谀谄媚话语不断。
如今沉忆辰官衔虽不高,但地位却称得上“身居高位”,对于这些奉承话语几乎已经麻木,喜宁就更是免疫,搭理都懒得去搭理。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喜宁那种狂的奔放,俗的入骨行为,很对沉忆辰胃口。毕竟能在官场中随心所欲,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一日时光匆匆过去,就如同沉忆辰猜测的那样,喜宁好不容易有了舒适享受的机会,压根就没有动身赶路的意思。
毕竟站在他的角度看来,福建动乱不过是一群泥腿子瞎折腾,闹的再凶等朝廷大军一到,就会如同土鸡瓦狗四散逃窜,不差这一日两日的路程。
于是第二日一早,沉忆辰便带着苍火头等几名贴身侍卫,来到府衙徐东海住所,准备与他一同去参加西湖雅集。
“提督,你真是雷令风行。”
看着沉忆辰这么早就前来,徐东海客气了一句。
一般情况下像是江南文会,往往举办的时间会选择下午或者晚上,哪有大清早就赶着出门的?
不过话说回来,当年在应天府时期,沉忆辰除了参加过冬至诗会,其他各种文人雅集一律缺席,确实没有太多的类似经验。
“是本官来早了吗?
从徐东海一副刚起床的模样,沉忆辰大概反应过来时机不对。之所以会这么早,主要还是当京官习惯了,动不动就得趁着夜色黎明入宫当值。
相比较起来,地方官反倒没有这么多严格规矩。
“无妨,西湖景色天下闻名,提督刚好可以趁此机会游览一番。”
徐东海赶紧给了个台阶,同时也说了句实话。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可不是一句空言。西湖美景早在唐宋时期,就吸引了无数文人墨客,留下了许多千古名篇。
按照沉忆辰仕途正值当红,以后估计是没有太多机会出镇地方,更别说来到杭州府游玩,自然的好好欣赏不虚此行。
沉忆辰对于游览西湖美景,并无多大的兴趣,毕竟心中有着太多事情放不下。但时辰尚早,闲着也是闲着,便点头答应道:“那好,劳烦徐通判带路。”
“还请提督稍候,下官换身衣裳便来。”
说罢,徐东海就拱了拱手返回屋内,换上了一件普通文人士子的青衫。
徐东海的这个举动,恰好提醒了沉忆辰,他开口商量道:“徐通判,我这次出镇福建有军务在身,西湖雅集上就不便暴露官身,要不以文人相称?”
“下官岂敢失礼。”
“无妨,你称呼我为向北,我称呼你为东海即可。”
面对沉忆辰的坚持,徐东海也意识到暴露官身确实有些不便,于是点头应道:“那下官就逾矩了。”
“嗯?”
“抱歉向北兄,那东海就逾矩了。”
“客气。”
拱了拱手,两人便走出府衙,朝着西湖方向前行。
杭州作为江南富庶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