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许多,“辛苦了。”
他待人向来和气,但对上梁家驰,则完全不掩饰厌恶之情。
梁家驰不以为然的扬了扬眉峰。
李从文在心里唾弃他几句后,大步流星的朝学校里走。
“我有事问你。”
梁家驰忽然开口,语调沉稳。
李从文停下步子,推了推镜框,回头看他,眼底掠过一丝困惑。
但他这么说了,肯定和程芝有关。
李从文带他进了办公室。
梁家驰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圈,洁净简朴,墙上挂了一副宁静致远的书画,和李从文清隽文雅的模样很是相符。
李从文给自己倒了杯水,又取出文件,仔细检查。
从始至终,视梁家驰为空气。
梁家驰虚情假意的拘谨了几分钟,拉开椅子坐下,坦然的将双手搭在桌上,指节轻叩着桌面,酝酿着前奏。
谁都没开口。
之前的平和与冷淡,无非是为了各自的体面在逢场作戏,他们之间本就是争锋相对的关系。
如今谁也没得到定论,都不甘心。
梁家驰今日无所事事,打定主意要和李从文周旋到底。
他本就是个锋芒毕露的脾性,即便只是一言不发的坐在对面,冷峻的面孔宛如棱角分明的冰山,极具压迫性。
李从文看似温文尔雅,本性却很清高,内敛的言行下,有隐忍不发的野性。
况且常年与体制内的人精们往来,城府与心计完全不输给混迹名利场的梁家驰。
在这场对峙中,相当沉得住气。
只是梁家驰实在烦人,看穿他静观其变的心态后,干脆开始捣乱,时而站起来踱步,时而走到他身后,一本正经的监督他看文件。
将恬不知耻四个字进行到底。
“”
忍无可忍。
李从文懒得再装了,合上文件,冷冷的看着他:“你到底要和我谈什么?”
梁家驰看着他隐忍的表情,挑了挑眉峰,心态比他轻松得多,但还是犹豫半晌后才开口,“你和程芝怎么认识的?”
他和她才分手叁个月不到,李从文就冒了出来,还直接成了未婚夫。
梁家驰绝不怀疑程芝的感情,只觉得李从文是个别有用心的人。
事到如今才来问,李从文倒也佩服他的耐性。
“朝夕相处的同事和朋友。”
他刻意强调朝夕相处一词,看到梁家驰故作镇定的表情有了不安后,冷笑一声,“如果不是你横插一脚,我们计划今年结婚的。”
“我横插一脚?”梁家驰觉得荒谬,“明明是你趁虚而入!”
他早就看出来李从文不像外表那样纯良无辜,品相家境样样卓越的天之骄子,怎么会甘心因为爱情就留在落后的乡镇。
梁家驰觉得李从文居心叵测。
“我趁虚而入?”李从文想起程芝住院时,那黯淡且无望的神情,不由得心痛,“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儿?”
梁家驰的满腔怒火被这句话堵住,他张了张口,一时无话可说。
李从文单手撑着桌面,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你根本配不上程芝,也没资格当父亲。”
他退出,是因为尊重程芝的选择,可梁家驰根本不值得她这么用心。
梁家驰愣了许久,终于从他的话里找到了蛛丝马迹。
“父亲?”
李从文还以为他是有备而来,没想到是真的毫不知情。
不过程芝会隐瞒这件事也正常,她从来不屑于让人怜惜和同情。
“你们订婚是不是因为”
李从文被他的后知后觉惹怒,克制许久的怒气彻底爆发,对准梁家驰的面门,直接挥拳。
“砰!”实木椅子顺势倒地。
他毫无防备,况且印象中李从文是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没料到出手迅猛,力度结实。
脸上的皮肤本就单薄,痛感火烧火燎般的蔓延开来,梁家驰晃了晃头,眼神有些许涣散。
但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只想快点找到程芝问个清楚。
“这一拳是我替程芝还给你们梁家的。”
梁家驰的母亲在大街上辱骂程芝的事情,让李从文耿耿于怀。
“你恨我趁虚而入,怎么不恨你妈,从头到尾都没有给过程芝机会呢?”杀人诛心,李从文毫不留情的刻薄他,“你们梁家真是让人高攀不起。”
本来挣扎着起身的梁家驰听到这句话,缓缓抬起头看他,“你说什么?”
“我不信你什么都不”
颧骨上挨了一拳,李从文踉跄半步,看着梁家驰站起身,神情阴沉,狠戾。
左边鼻孔还在淌血,脸上也因怒气而涨红,他浑然不觉,锋利的目光死死钉在他脸上。
李从文抬手,苍白的手背揩过痛处,他盯着失控的梁家驰,慢条斯理的摘下眼镜,嘴角的弧度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