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帆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不可一世的自负,说道:“可是就算你为了武林正道着想,可是也犯不着用人命来填。”骆九天大声道:“你错了,有道是‘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有些人天生就是王者,有些人注定就是垫脚石。”
萧云帆不屑道:“你这般行径与鬼相门的人又有何异?”骆九天道:“大丈夫行事,只问本心。心之所向,一往无前。即便神佛阻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他声音高亢洪亮,一派歪理也被他说的气势凌人。
萧云帆大声道:“你错了,大丈夫行事,其心不改,其志不灭。行人间正道,方能无愧于心。”骆九天哂笑道:“什么人间正道,统统都是狗屁。鬼相门也好,赤水帮也好,其实在我眼中没有分别。不过是为了一已私欲,打着各种旗号而已。
正道公义二字不过是这帮武林领袖们说给年轻人听的一句谎话而已,古之侠道早已湮没。若讲公义,这世上何来冤魂?你可知道像白儿、金兰她们这种小丫头的命在这豪门望族之内犹如草芥一般。金兰的尸骨被埋在马厩之下,白儿的尸骨被压在粪坑之中。
人死都死了,何必还要作践她们的尸骨?在燕家人看来,她们天生下贱,就该埋在那种地方。天理王法向来都是向着强者的,天底下所有的理字都姓王。什么是王?强者是王,强者才能主宰这宇宙乾坤,弱者只配卑微的臣服。
你瞧瞧,枉杀人命,燕家那些夫人少爷们何曾有过一丝忏悔之心,照样锦衣玉食,照样逍遥快活,一个个好像没事人一样。而弱者呢,死了连尸骨也要被人作践。所以像他们那种没心肝的人,就是让我杀上百回千回,又有何惜?”
群豪心中大为愤慨,脸上尽是鄙夷之色,这等草菅人命之事实在为武林所不齿,燕奇在众人的目光逼视下,竟也羞惭地低下头来。萧云帆道:“纵然这样,可你利用阿彩做局还不是与他们一般行径。”
骆九天眼中带着悲悯之色说道:“她是傻丫头,为了我可以做一切。更何况我已为她报了仇,她也算死得其所。”萧云帆道:“你我当初义气相投,当日的骆九天顶天立地,光明磊落,是我萧云帆最为敬重的大哥。为何今日却是这等不堪?”
骆九天不为所动说道:“是非对错在我眼中不重要,重要的只有成败二字。看来今日你我之间,注定有一个人要死。”萧云帆道:“不错!燕官家,烦你将酒拿出。”
燕奇推至另一间房中,将两坛酒抱了出来。萧云帆提起一坛,拍开泥封道:“骆大哥,你我今日喝罢这酒便要生死相见。”说着,将那酒坛向对方抛去。骆九天单手接过,说道:“好,这酒既是绝义之酒也是送行之酒。”
二人将酒坛一碰,当地一声响,在二人各自心头也回想起当年结义时的情景。他二人彼此望了对方一眼,均是大为伤感。而后各自抱起酒坛,仰头痛饮。
萧云帆喝罢,提着酒坛,说道:“酒已喝过,恩断义绝。”说着,单掌在酒坛上一拍,波地一声,酒坛碎裂开来,酒水与尖锐的碎片化作一团向骆九天打去。骆九天旋身一
甩,也将酒坛单掌拍出,双方这一招都用了上乘的内力。
酒水与碎片在二人的力道牵引之下,对撞在一起。群豪见他二人相斗,也纷纷退至房檐下观看起来。骆九天号称“金豹子”,一身拳掌功夫不在萧云帆之下。
他的成名绝技唤作“八方惊雷拳”,这路拳法以刚猛凌厉著称,出拳由慢及快,发招以寸劲伤人。拳随身走,换影移形,都无比迅捷。而拳劲积蓄,纯以内力制胜,一旦拳劲透体,轻者骨骼寸断,重者心脉俱碎。
“八方惊雷”更讲究声、形、意三种变化,所谓惊雷,乃是发拳者的吼声与拳风配合。武者发出怒吼,在临阵对敌中可起到迷惑、震慑敌人的作用。拳风呼呼,吼声连连,二者配合相得益彰。
所谓形的变化,一是所站方位,二是出拳角度。不同方位,不同角度的拳劲区别极大,而高明的武者便能将这种微妙的变化施展的淋漓尽致。拳意,实则是武者对敌决心以及自身武学的领悟。
萧云帆则以“狮子印”相抗衡,狮子印的功夫乃是谢天琊自丹凤掌中窥悟玄机,自创而成。这路掌法至刚至阳,内力每强一分,威力便增一分。掌法的变化分为降魔,镇邪两路。降魔的变化在于气劲的运用,镇邪的变化在与威势的发挥。
二人均是出手如电,兔起鹘落间已拆得三十招。骆九天每发出一拳,口中大喝之声好似霹雳,就是站在屋檐下的群雄也觉得耳鼓生疼。而萧云帆与之对敌,却浑然不觉。原来浪剑门的紫玉功每突破至一个新的境界,真气便会自身形成防护。
当外敌以声来扰之,出于本能的反应,这真气便会自行流转进行护体。萧云帆体内得到蚩尤血以及轩辕帝骨这样的旷世奇珍滋养,内力早已远胜往昔。再加他修炼千灵诀以后,能以灵识感知万物,四肢百骸更是无比灵活。
无论是出手格挡,还是抬手还击,均能做到临危不乱。他身法飘忽,脚下进退有序,饶是对方一阵惊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