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蒋鹤声都没想到,那个跟踪并偷拍我们的女人,竟然是陈馥昉。
她一开始匿名给蒋襄寄照片,并暗示他我和蒋鹤声存在非比寻常的关系。蒋襄住院时,我在病房外撞见的女人也是她,也许是乔装打扮了,才叫我没有一眼认出来。
蒋襄说陈馥昉没有进病房,只在外面远远地看了他一眼,但他凭借着多年的了解,能确认那人就是她。
我和蒋鹤声双双出院后,她竟然跟踪我们去了冶炼厂。我和蒋鹤声前脚离开,后脚沈文清就浑身是血地被抬出来,送往季家的私人医院,这才叫陈馥昉误以为我们杀了人。
她本来只是想用我和蒋鹤声的事情刺激下蒋襄,沈文清让她害怕了,她便直接给蒋襄打了电话告知此事。
蒋襄还是怪我,说都是我惹上些不干不净的人,才连累了蒋鹤声。然后被蒋鹤声一个眼神吓得没了声。
我们离开前,蒋襄撕心裂肺地喊:“你们不能在一起,我们蒋家得传宗接代啊!”
他老泪纵横地跪在地上,“鹤声啊,你是我最有出息的孩子,你不能这样啊!”
“我老了,身体也不行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蒋鹤声还是不忍心,给他扶到椅子上。
转身拉着我走了。
楼下,舒安正站在楼梯朝上望,书房里传来蒋襄的哭声。
我们推着箱子离开,舒安朝我们摆摆手:“快走吧, 没事,我照顾你爸。”
回去的路上,我心里实在憋闷,于是把车窗降下来,头靠在边上看风景。
“在想什么?”
“想……”其实我什么都没在想,脑子里是一片空白,我随便寻了个话头,“想你做的清汤面。”
“好,那我们先去趟超市吧,家里的菜估计早都放坏了,冰箱还得清理一下。”蒋鹤声一打方向盘,驶去超市的方向。
超市这个时间人并不多,蒋鹤声拉着我买了一车零食,装不下了蔬菜了,他留我在原地,自己又去拿购物车。
我正在菜摊前挑选蔬菜,余光瞄见一道寒光,下意识地尖叫一声,同时惊恐地往后急退,被购物车绊倒在地。
超市里的人都往我这边看,不远处被菜台挡住的一些人探头探脑地看我,他们都拿着刀正在处理烂掉的菜。
那个同样拿着刀的超市员工反被我一声喊吓了一跳,愣了半天才过来扶我。
蒋鹤声也听见了我的声音,扔下购物车跑过来。
“怎么了?寒寒?”他焦急地询问。
“没、没怎么。”我心有余悸的同时也为自己的神经过敏感到抱歉,“对不起啊,我是……”
我张了口却不知道怎么说。
“抱歉抱歉。”超市的工作人员连忙说,“真不好意思,吓着您了,我这就和经理说,我们去后面弄。”
蒋鹤声把我紧紧抱住,不住地亲我额头:“乖宝,乖宝,你害怕了是不是?别怕,我在呢。”
我抱住他,眼睛湿润:“我没怕。”
蒋鹤声也跟着我神经过敏。他在厨房做饭,一会儿听不见我的动静就探出头来看看。
“零食好吃吗?”
我点点头:“好吃。”
“和清汤面比呢?”
“还是……清汤面吧。”
他就看着我笑。
明明是不想让我饭前吃太多零食,偏不直接说。
“过来,抱抱我好不好?”
我走过去:“你是小孩子啊,干什么都要人抱。”
他煮面,我从侧面环着他的腰,脑袋搁在他肩上。
清淡的香味闻着就解腻,我又缠着蒋鹤声给我做两个荷包蛋。
吃饭的时候,他下巴在我肩窝里蹭:“乖宝宝,抱你好不好?”
我摸他扣在我腰间的手,笑道:“想抱就抱呗,我什么时候不让你抱了。”
他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宝,再也不离开你了好不好?”
从出事之后,这话他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
“哥,你别太紧张了,我没事。来张嘴。”
我喂他他就吃一口,然后抱着我轻轻晃。
“明天再请天假,我去给你办休学手续。”
“不用了吧。”我觉得我还没到那种地步,“现在夏天天也长了,我上完最后一节课就回来,天还亮着呢,没事的。”
“你今天这种状态,让我怎么不担心。”他偎在我肩上,“反正这个学期也没多久了,先不去了,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我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我没有立刻答应,想了片刻说:“可我总觉得,去看心理医生就是有病了,我不想承认我有病。”
“那不一样的。”蒋鹤声劝我道:“心理医生就是跟你聊聊天,说说话,帮你纾解心结,不会给你下诊断的。”
“我们之间的心结不是已经解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