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枝坐在靠窗位置上发呆的时候,面前久久空着的椅子忽而被人拉开。
她抬眼,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他搭在椅背上的手腕处有一块表,看不清样式,在酒吧昏暗环境里闪着细碎的光,有点像波光粼粼的河面。
青年喉结滑动:“我可以坐这吗?”
别枝点头:“随意。”
她视线始终停留在他的手腕上,看得很是专注,只是细细分辨去,可以明显看出她眼中空空,并未聚焦。男人好似察觉她视线,他抬起手腕:“你喜欢这个?”
别枝回神,她目光顿顿,闻言下意识点头。
男人随手摘下腕表,递在她面前。
别枝没接,她垂眼,盯着这双手看,头灯的光径直照下来,以至于她眼中都是璀璨的光芒,光芒之下,那只大手线条明晰。她脑中忽而浑沌,于是这个人抬眼,眼中波光流转,她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直视略微缺乏礼节,她眼中却干净得只剩一片。
“如果你手上是花会怎么样?”
男人闻言,冷峻的脸上有了一丝变化,他眉头微皱,不太确定自己听到的问话:“什么?”
别枝忽而从身后抽出一枝花,眨眼之间,她已将男人手上腕表拿走,转而替代为一朵盛开的火红玫瑰。玫瑰没有根茎,徒留盛大花苞。
傅郴眨眼,他看着面前这个捧着脸满眼专注地欣赏他手的小姑娘,傻得有点可爱,他不由笑了起来。
别枝就在他笑的这个瞬间抬眸,于是她清晰捕捉到男人嘴角微微上扬,再往上,眉眼舒展,好似新春树木吐露新芽,万物都在复苏。
别枝纤细手指搭在下巴上,她食指轻敲,不加掩饰眼中兴趣,她直言:“你很帅,我对你很感兴趣。”
傅郴笑着看她,他缓缓俯身凑近,越凑近,这个虚张声势的小姑娘笑得越是热烈,只是她鼻尖冒出来细小的汗珠,她却没有察觉,还以为天衣无缝。傅郴伸手,指尖覆盖在她手指上,他指腹温暖,下一秒,拇指顺着下巴往上游走,落至唇畔,细细摩挲着。
两个人视线交织,别枝眼中满是玩乐兴致,她下巴微微一压,傅郴的手里多了些重量,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的别枝着急了,是以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傅郴。
“回答我。”
傅郴轻笑:“我对你当然有兴趣。”
他收回手,视线却仍然定格在她脸上:“那跟我走。”
别枝欢欢喜喜跟在他身后,男人身形高大,别枝几乎被他盖住身形,还没走出店里,男人反手把别枝拎到身侧,他手肘微微弯曲,关节处有个小弧度,别枝挑眼:“嗯?”
傅郴唇角微勾:“挽着我。”
别枝轻声嘟囔:“什么啊。”
她嘴上虽然说着,身体还是诚实地搭了上去。
走出店门,有一段小台阶,别枝一蹦一跳地走下去,停在中间台阶,顿住了,傅郴弯腰,薄唇贴在她耳侧:“这是我的主场,你得听我的。”
别枝眉眼飞扬,在夜色里有着别样的美感,她由衷道:“我很喜欢!”
别枝心中雀跃,她终于不是当大哥了。
下了楼梯,左拐就进入到地下停车场,别枝跟着男人走,停车场灯光昏暗,白炽灯散射在蓝绿交接的停车区域上,没走两步,男人另一只手掏出车钥匙,朝着一个方向轻按,别枝感觉眼前有两道橙黄的光一闪而过。傅郴适时提醒:“这边。”
别枝跟上,两个人停在一辆黑车前面,别枝对车向来不关注,是以她压根儿没管这是什么车。男人牵着她走到副驾驶,别枝伸手拉车门,男人却压住了她的手,别枝不明所以。
她只看得到他下颌线清晰,面部折叠度极高,成一个锋利却堪称完美的折面。
男人的声音传来:“忘了介绍,我叫傅郴。不过在此之后,我可以亲你吗?”
别枝轻笑:“可以。”
傅郴将她抵在车门,他挽着的手轻轻滑走,重新落在别枝的后脑勺后,另一只手固着别枝下巴,整个动作转化只有三秒,别枝却无比清晰地感触到了他的每一个动作,她被禁锢在怀中,每吸一口气,都能清晰闻到来自面前男人身上的清香,她形容不出来这个味道,但是她知道,在很久的过去,她一定闻过这个味道。
所以她并不害怕傅郴的接触。
傅郴缓缓低头,他的脸每近一寸,落在别枝耳畔的呼吸声就加重一分。
热气腾灼。
别枝对上他一双眼睛,傅郴是个双眼皮,眼皮不窄不宽,所有五官在这张皮相上都显得格外深邃,好似平地起高楼,他鼻梁侧成小山峰,横跨过山峰,就是湿漉漉的眼。别枝还没来得及细想,脑中却只有一个模糊又清晰的印象,湿润和温暖交织,舔舐和吮吸交融。
所有印象都在傅郴唇畔即离的那刻杂糅成朦胧的记忆。
别枝有些不好意思,她别过头,只留下通红的耳。这个人声音越来越小:“我叫别枝,‘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别枝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