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场异地恋谈得不太像异地恋。两座城市距离太近,程刻从公司开车到她楼下,也不过两个钟。他一到周末就往迎州跑,没做完的工作就在出租屋或书店里处理,书店的兼职已经对他很熟悉了,时常向他请教高数问题。
尤时的屋子里渐渐多了很多男士用品,他的剃须刀、休闲服、男士鞋。偶尔碰上下班早的时候,他甚至会驱车到迎州,陪她吃顿饭又回去。久而久之,尤时对他的到来也并不感到意外了。
他们时隔多年重新谈起了恋爱,但早前已有好几年的同住基础,相处模式已既定,因此没有因为关系的转变而发生太大的变化。
日子在平淡中匆匆略过。
十二月到来的时候,尤时还有些恍惚。天气已经很冷了,街上行人纷纷套上了厚大衣,迎州的雪迟迟不下,尤时翻看天气预报,说下周有雪。
这天是周叁,程刻到店里时刚过七点,尤时看到他来,和兼职交代了几句便和他走了。坐上车,尤时手上扣着安全带,问道:“今天下班早?”
他等她扣上安全带,才凑上去亲了亲她的唇角,“嗯,冬天下班时间提早了半小时。”
尤时感叹这公司还不错,程刻认同。在京都时,他们工作压力都很大,工作永远做不完,永远在路上赶,如今两人的生活节奏都在保持质量的前提下慢了下来,说不出的惬意。
他们去了一家新开业的湘菜小馆。
尤时是个吃辣能手,程刻很少吃辣,但却意外能吃,两人甚至开始了“谁更能吃辣”的比赛。吃到最后鼻尖嘴唇都是艳红色,狂灌了两瓶豆奶才缓过来,他们对视着,互相都有被无语到。
然后齐齐在闹哄哄的餐馆里笑出声来。
时间尚早,程刻提议去看电影。随意选了一部开场时间最近的片子,程刻买的票,尤时连片名都没看到。进场了才发觉是亲情片。
片中年轻女孩的父母意外身亡,她身上被迫背负起抚养年幼弟弟的责任,于是在追求独立生活与抚养弟弟之间挣扎,被亲友数落,被世俗指责。血缘关系大抵是一门玄学,在给弟弟寻找养父母的过程中,女孩与弟弟建立了感情。
在故事最后,女孩仍然没有舍得把弟弟交给收养人。他们在下雨的草地中奔跑,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模样。
电影结束,观众纷纷离场。尤时站起来,看到前后左右的女孩儿们都哭得稀里哗啦,她面上的表情没有波动,之后的一段路都没有说话。
程刻看她情绪不高,也不出声打扰她。
车开进旧小区,这一片多老人住,夜晚十点钟,已经没有几户人家亮灯了。停车场静悄悄的,程刻将车子停下,扭过头看她。
尤时也在看着他。
是那种脆弱又倔强的眼神。程刻想到高中的时候,她站在阳台上望着天空说“我也想飞到天上去”,那时的她,也是这样的眼神。
他心里泛酸,伸手去摸她的头发。
尤时受不了他几近怜爱的目光,她别开眼,解开安全带,说时间不早了,他该回去了。程刻却将驾驶座往后调,轻易就把她抱过来,贴在她脸侧说:“我今晚不走。”
停车场静得能清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尤时的下巴贴着他的脖颈,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气息。人骨子里的东西是很难改变的,尤时很好地诠释了这一点——她是会倾诉的人,当她感到安全时。
尤时闷着声音说:“那个女孩子可以拥有更好的。”
不用过多赘叙,程刻立即理解她说的,“嗯。”
尤时扶着他的肩膀,退开些,望着他的眼睛:“是不是人到最后,都会选择跟自己的家庭和解?无论被怎样伤害过。”
程刻抬手一只手,放在她脖子后,宽厚掌心摩挲着她颈后的皮肤,昏暗光线里,他的眼睛黑而亮,注视着她,声音沉得让她心安。
“可以选择不和解。”他吻她的脸侧和耳垂,“你做你自己就好了。哪怕固执己见、一意孤行、自私自利,那又怎么样?”
终于吻上她的唇,他好像是无奈地笑了,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肉麻话感到不好意思般,“我喜欢这样的你,很喜欢。”
回应他的是尤时圈住他脖子的手,她坐在他身上,车上狭窄的空间里,以俯视的目光回望他,接着主动含住他的上唇,吮了吮,舌头伸进去和他的搅在一起。
他接住她了。
身体严丝合缝地黏在一起,他的体温热得尤时心口发烫,她也热起来,于是一边急切地去扯自己的衣服,一边伏身舔他的下巴和喉结。冰凉的手从他衣服下摆伸进去,摸到锻炼得当的腹肌,一二叁四五六,她在数,也在点燃他。
程刻艰难地分神透过防窥膜看窗外,确定没有人,才将座椅最大程度调后。她要做主宰的那一个,程刻由着她,帮她把裤袜扯下来后便没了动作,看着她解开他的裤扣,拉链下拉,露出被灰色的男士内裤裹着的一大团。
她坐上去,分明隔着两层薄薄布料,程刻仍然从喉头溢出一声闷哼。尤时扶着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