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王殿下当然愿意长歌城的事情是李长夜自己另有图谋,甚至更希望自己才是被利用那个。如今无论这姑娘是对自己坦白,还是在为自己找些借口,索性也都乐得自在。
这位念王殿下可从来跟某些“楚姓”的光明正大之人不一样。从不在乎什么逃避不逃避的问题。有些事情,自己实在无能为力。逃避又有何不好呢?这世界没有谁都不会毁灭吧?太阳没有谁也不会坠落吧?任何事情,任何发展,也不会因为谁的逃避终止啊!那又何必非要面对一些自己根本不想解决也无力解决的问题呢?逃避,也未尝就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些,那向来懒散的家伙竟然一阵庆幸。幸好自己从来都不要脸,这么活着,倒是轻松……
念王殿下厚着脸皮挠挠头。把话题转移:“那之后呢。长夜殿下可有发现真的不对?”
李长夜回应道:“长歌城一事之后,长行兄长如我猜想,在朝堂之上对我展开针对。斥责我自有筹谋,不与皇帝陛下事先知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李长夜说着,摇摇头:“这事情我早就猜到,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那皇帝陛下得反应确实有些问题。面对长行兄长的斥责,皇帝陛下向来主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却出奇的跟长行兄长站在了一起。后悔痛失机会……在之前咱们两个的那些事情上……”
那姑娘说到这停顿下来。离欢知道她口中那所谓“咱们两个的事情”是什么,无非就是当时四合神洲沸沸扬扬的他和李长夜的一些桃色文章……
李长夜停顿半晌,说道:“在那件事儿上,皇帝陛下也曾大作文章,甚至一度罢免我的多项权力,尤其是我手下的势力被大幅缩减。”
李长夜所言,颇有逻辑。那位邪宗的现任皇帝,离欢知道。为人做事,跟自己那父皇完全不同。确实与李长夜所说一致,凡事向来保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信条。更少有对其他两个王朝的主动挑衅。
如今这番行事,确实算得上性情大变,而且更重要的是之后的行为。似乎这每一次的责怪于李长夜都伴随着对其权力的削减。这样看来,好像确实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与其说是责怪李长夜,倒不如说,是借由削减其手上权力更实在。
念王殿下心里琢磨,抬起头再问道:“那长夜殿下被削减掉的权力,后来又到了谁手里?”
“两位兄长都有份,几乎平分。”李长夜回答。
离欢若有所思,眉头皱了皱。随即笑着起身:“这事情,我回去会查一查。”
“离门主这就走了?”李长夜笑道。
离欢撇撇嘴,“我身份特殊,在这儿待久了,长夜殿下不怕再出什么咱们两个桃色故事?”念王殿下再露出不要脸的流氓德行。双手放在脑后,伸了个懒腰笑道:“我从来都不要脸的……长夜殿下又秀色可餐,四合神洲上有名的美女,我倒是不介意跟长夜殿下闹出点狗血故事,不过长夜殿下呢?名声难道不重要?”
离欢打趣着。却没想到那一身红衣的姑娘站起身子,朝自己走近两步。两双暗瞳对视之中,轻声道:“若是我不在乎呢?”
可惜了念王殿下原本还想着跟这姑娘耍个流氓……却没想到这姑娘根本不吃这套,流氓起来巾帼不让须眉。一阵无奈中,自己倒是先吃不消,赶紧尬笑着摆手:“不不不……总要替朋友多想想,这名声还是重要的……”
离欢笑着朝后推开一步,尽量拉远距离:“长夜殿下不至于像我一样,在四合神洲上皆是一些无耻败类骂名吧?”
“也是……”李长夜好像得逞似的,抬手行礼,笑道:“那离门主,再会……”
念王殿下匆匆回礼出了浸雨宫,却看见那门外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洪韭在那门外一辆马车上靠着……
寻思着自己明明叫他先回去,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又回来了。此刻走上去要问。
浸雨宫外的胖子靠在个不知道哪里偷来的马车,等了多时,此刻还是担心这念王殿下身上的伤口,手里同样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金疮药拿起来就要朝离欢身上抹……
“哎哎哎!你干嘛?!”离欢看着这家伙一副要朝自己身上“抹屎”的架势,吓得一阵退步。定睛看去发现是药,才又不禁朝自己胸膛上的伤口看看。
刚才跟李长夜说话太过专注,自己竟然都忘了自己是可是刚刚被那邪尊大人砍了一刀的……此刻想起来,只觉得那伤口隐隐作痛了。
“七殿下,我找了好些时候才找到这药,听说挺好用的,你先涂上……”那胖子说着便又要朝离欢身上“抹屎”。
念王殿下眼眸里带着几分嫌弃。推开那胖子,想着这家伙到底是担心自己,此刻只好嘴软道:“韭哥,韭哥……你总要等我进了马车把衣服脱了再上药吧?否则哪有效果?”
那胖子听了,一脸“关心则乱”的安然。看样子这“乱”倒让他觉得自己称职了……挠头朗声大笑:“是,那七殿下您先上车?……”
离欢无奈,刚要朝着那马车走,却愣住了。